諾文妲一步一步走向了白骨塔,為了不激怒自己身邊這個腦子有病的精神變態,她還是克製住了對信仰之力的渴望,弱弱地問了一句:“那個,請問神父大人,我可以去摸摸那個神像嗎?”
“你叫我洛文就行,放心吧,那神像本身就是我用吃剩的骨頭堆累起來的,重要的是信仰而不是神像。你不小心推塌了我再重新搭一次就是。”
洛文看到諾文妲的膽怯,也知道自己這尊神像的賣相確實醜陋,他笑著拍了拍諾文妲的肩膀,給新的信徒加油打氣。
畢竟這個歲數的女孩兒沒有被嚇得扭頭逃跑已經很可貴了。
“隨便摸,你喜歡我給你弄個小的。不瞞你說,除了烹飪,我骨雕也是一把好手。”
“大可不必!”
諾文妲一個激靈,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神像跟前,抬手觸碰了那白骨堆,汲取寄存在其中的信仰之力。
隨著溫暖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仿佛焦渴的旅者得到了甘霖的滋潤。
諾文妲在舒適的同時,也十分的驚喜。
這份信仰之力太純粹了,雖然數量比不上自己當魔王那會兒在魔界享受的多,但質量高的嚇人,怕是那個天天泡在光池子裡的老女人也沒享用過純的貨吧。
所有的膽怯在接觸到這份純粹的信仰之時被一掃而空,
在愉快的享用信仰時,諾文妲不經意間瞥到一條紅色的鎖鏈從骷髏的縫隙裡鑽了出來。
因為許久沒有汲取信仰,諾文妲實在不想抽手,她驚訝地看著那條鎖鏈刺入了自己的掌心,身體卻並未感受到任何疼痛。隻是那紅色的鎖鏈一路沿著自己右手手臂蔓延到了胸口的正中央,然後猛地自下而上鑽了上來。
瞬間,諾文妲聽到頭頂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
“嗄?”
她呆呆抬起頭來,看到自己頭頂上的一尊精致的漆黑王冠被那鎖鏈猛地撞擊了上去,嘎巴嘎巴聲音接連不斷的響起,而後那王冠裂開來,劈裡啪啦地掉在地上。
“什——”
諾文妲瞪大了眼睛,猛地抽出了手,渾身抖如篩糠,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伸出雙手試圖抓住那些跟玻璃一樣的王冠碎片。
那是她作為神靈的神權象征,隻有同為神靈才能觀測得到,即便是某天諾文妲意外隕落,這頂王冠也會自然轉移到新誕生的神子身上,除非這個信仰被人徹底遺忘,否則永遠這頂神權王冠永不湮滅。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諾文妲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知道這東西還能被乾碎的。
這東西碎了之後,自己算什麼?隻是從神界跑下來而已,這麼乾的神多的是,自己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該支付的代價自己已經支付過了,可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種附加懲罰的啊?
諾文妲直接的眼前發黑,巨大的衝擊讓她說不出話來,隻能從喉嚨裡擠出來啊,啊的聲音。
她理解不了眼前的狀況,理解不了自己這個外置器官一樣的王冠為何會在此時此地碎裂。
忽然,她覺得自己頭頂癢癢的,抬起手摸了摸,腦袋上似乎長出來了什麼東西,取代了王冠的位置。
細細的,鼓鼓的,有些紮手的小刺兒……
諾文妲摸了摸兜,掏出了洛文剛買給她的精致小鏡子照了照。
鏡子中的自己腦袋上沒了黑王冠,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從天靈蓋長出來的,金黃飽滿的麥穗,正隨著自己的動作在一搖一擺的搖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