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歎息了一聲,她微微抬起頭,看向背後那個高大的金發男人:“你,你……”
“我的名字叫阿波流……”
“你是不是經常被人罵因為太老實啊?”
言真說罷,脖子精致地向那彎刀撞了過去。
嘎吱一聲,彎刀發出了金屬的悲鳴,在和少女柔軟的脖頸的觸碰中,敗者是阿波流特的愛刀。
言真向前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再次拉開距離。
阿波流特則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刀,那不是被撞斷的,而是被什麼東西腐蝕了,金屬斷口呈現融化的形狀。
陽光的照射下,什麼東西反射了光芒,閃了一下阿波流特的眼睛。
他低頭一看,在自己的胸口上彆著一根金色的針,針尖是黑色的,顯然淬了毒。
不,不光是針,阿波流特緊隨著感到一股眩暈感衝向頭頂。
剛剛自己距離女孩兒太近了,是女孩兒身上的香味兒有毒。
“咳。”
在神明的加護下,阿波流特迅速地調整氣息,將剛剛不小心吸進去的毒素吐了出來,同時捏起來了胸口彆著的金針:“這算是你也放過我一馬的意思?”
“不是,你要剛才直接收刀,我已經死了。這個算是我知道好歹的證明。”
說話不再結巴的言真再次擦拭起來了眼鏡,隻是這次她臉上多了些笑容。
“再來一把,剛才算你贏。”
“殺人不是遊戲和玩樂,孩子。”
“我知道,所以你現在可以完整地報上你的姓名了——”
言真戴上眼鏡,認真地看向了阿波流特。
阿波流特感受到對方氣質上的變化,無奈地笑了一下。
收回前言,這年輕的小姑娘不是不懂禮貌,而是直到現在,她才認為自己有讓對方動真格的價值。
有意思。
年輕人反過來去承認我嗎?
阿波流特也久違的產生了陪著年輕人過兩招的念頭,所以他鄭重其事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像個沙盜,而像個接受決鬥挑戰的騎士。
“我乃賊王,阿波流特。侍奉的神祇為卑劣者之王,遊蕩之神,盜賊之神。”
言真認真地聆聽了對方的話,鄭重點頭:“我記住你的名字了,王阿波。沒想到在這遙遠的西域,竟然還能遇到這麼土氣的東方名。”
“什麼王阿波……不是,唉……算了,我已經知道言真姑娘的名字了。按照禮儀,報上你侍奉的神祇吧。”
“神祇?侍奉?哈哈……你們西方人真有意思。”
言真低頭拍了拍頭發上的沙子,搖了搖頭。
“你剛剛一口一個奉神所命,聽著就好像是你整天不得不被神逼著乾這乾那一樣,活的像個奴才。”
這話說得阿波流特有些意外。
“神眷者,不就是如此麼?”
“不知道你們怎麼看,不過在我們那邊的先聖曾經說過,神和洪水、雪災、雷暴一樣,不過是自然演化的一種結果。於人有用則共存,於人無用則討滅。人神共存這句口號裡,人永遠是在前頭的,萬古不可易。”
言真的一番話讓阿波流特有些失望,他皺起了眉頭:“看來傳言果然不假,東方是無信者紮堆的野蠻國度。隻不過看你得到了神明的認可,我還以為你是例外。”
阿波流特實在想不通,這樣一個能說出如此大不敬之話的人,是如何能像自己一樣得到認可,能成為一名神眷者的。
“例外嗎?”
言真笑了笑,風沙吹過,在她的眼鏡上蒙了一層灰塵。
這逼的言真不得不再次抬起手指,揩乾淨眼睛上的灰。
手指從鏡麵外側劃過,眼鏡下的眸子亮起了暗金色的光。
“那希望我能給你留下一個對於東方人的正確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