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就像是一個倉鼠一樣右手不停地從橡木桶裡麵掏葡萄,左手往嘴裡不斷地炫,臉塞得鼓鼓囊囊的,很愚蠢地眨了眨眼,眼神澄澈的一批。
顯然比起盒子裡的東西,他更喜歡這頓免費的暢吃葡萄農家樂。
雖然劇本完全沒按照自己預想的走,杜瓦爾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這盒子裡麵放著的正是我家傳的秘方——我想邀請您加入我的團隊,和我一起利用這張酒方,造福更多吃不飽肚子的人。”
杜瓦爾早就把洛文研究透了,他知道洛文愛聽什麼,想要什麼。
他此刻拿出了自己的演說天賦,賊人就是最好的騙子,而騙子便是最有天分的演說家。
“我們可以重新經營這家酒廠,有了秘方,我們可以斂集大量的財富——我們可以招攬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讓他們用勞動有尊嚴地獲取食物。我們可以將營收利潤的九成以慈善的名義捐出去,給那些沒有自理能力的人吃飽肚子的機會!!”
“喔!!”
洛文聽了杜瓦爾激昂慷慨的演講,感動的連忙把手上的葡萄全塞進嘴裡,騰出兩隻手來熱情的鼓掌。
“來吧,洛文先生,加入我。作為飽腹神教的一員,作為穀飼之神的信徒。我們一起振興香檳小鎮,從種葡萄開始,從釀酒開始,為天下饑腸轆轆之人開辟一條活路,就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一起!”
杜瓦爾一把抓住了洛文還想要繼續去掏葡萄的手,熱情地死死握住。
喀拉,喀拉。
鎖鏈轉動的聲響再次響起。
洛文看著杜瓦爾熱情的表情,眨了眨眼。
“……咱倆,一起?”
“對!”
“我拒絕。”
洛文否決的很乾脆。
……
……
“啊?”
乾脆到杜瓦爾以為自己幻聽了。
他難以理解地看著斷然否決自己的洛文:“……為什麼?難道你不想拯救天下饑腸轆轆之人了嗎?難道你心中的大誌和飽腹是一場空談?”
“啊,那倒不是。主要是我沒文化。”
“這跟有沒有文化有什麼關係?!我不歧視文盲的!!!”
杜瓦爾急眼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力氣。
洛文尷尬地笑了笑,他十分輕鬆地把手從杜瓦爾的鉗製中抽了出來,又順手掏了一串葡萄。
“你看啊,你說振興小鎮吧……我沒當過官。你說種葡萄吧……巴恩哥說我在種地上是純廢物一個。你說釀酒吧……我識字少,秘方我都不一定看得明白。”
他遺憾地拍了拍杜瓦爾的肩膀:“你說的這些事兒有的是比我有能耐的人,我混進去不成了占你便宜了嗎?你的心是好的,但是我實在難以勝任。”
“你……你……”
“不過彆擔心,我明白你意思。等你廠子辦起來以後,我會每個月來酒廠收那九成利潤,免費護送到埃爾文王國,交給靠譜的慈善機構讓他們安排!”
洛文一隻手拍著杜瓦爾的肩膀,呲著一口大白牙,牙縫裡還夾著葡萄皮。另一隻手豎起大拇指:“你好好乾,多掙錢。將來我免費在我們神殿裡給你這熱衷慈善的大善人刻個像。”
“噗,哈哈哈哈啊哈哈!!!!”
諾紋妲實在蚌埠住了,她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翻來覆去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你什麼力氣都不出,還,還要從他身上白拿九成利潤……哈哈哈哈,洛文先生,您是真傻還是假傻啊,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女童笑聲回蕩在空間裡。
那一聲聲的嘲笑,刺激著杜瓦爾的大腦,刺激著杜瓦爾的耳膜。
他默默的扭頭看向諾紋妲,嘴角抽動,目光寒冷。
嘴唇蠕動,賊神打出了最後一張牌。
“諾紋妲……落敗的魔界之王,你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