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此行的真正目的怕是為洛文去教國探聽消息,打探聖光教對這件事的反應。
言真自告奮勇地也加入了聖女的隊伍,雖然口口聲聲說要保護聖女的安全,但這個財迷瘋的真正目的應當是回到教國結清她在香檳小鎮乾的那幾單“私活兒”。
洛文笑著送走了兩位同伴,祝福他們一路順風,但回到家後,洛文少見的沒有出門繼續做任務。
8月25日,洛文雖然依舊維持著健康積極的生活規律,但是他明顯沒了幾天之前的乾勁。
跟洛文相處久了,其實很容易讀懂這個總是笑嘻嘻的男人神態上的變化。
言真和薇薇安的離開到底是讓他有些不舒服,或許是從獅鷲斷牙被踢出去的事情給他造成了一定的打擊,讓他擔憂這一次又會被隊友拋下吧。
值得一提的事,隨著薇薇安的出發,教國的調查團徹底離開了埃爾文王國。
他們竟然沒有趁著這個機會狠狠敲一筆埃爾文帝國的竹杠,這不由得讓諾紋妲開始懷疑兩國之間是不是達成了什麼肮臟的皮燕子交易。
這十幾天諾紋妲沒有任何人提起過至高天使的死,也沒人試圖盤問他們這些從香檳小鎮回來的幸存者,這真的很奇怪。
8月28日。
清早起來,已經習慣窩在穀倉裡生活的諾紋妲一如既往地去教堂的盥洗室裡接水準備刷牙,卻看到了洛文站在教堂的門口,手裡拿著什麼東西,正低頭仔細看著。
“怎麼了,洛文先生?”
諾紋妲含著牙刷端著茶杯,一搖一晃地走到了洛文跟前。
看見洛文的正臉,諾紋妲驚了一下,這個每天隻會傻笑的家夥十分罕見地緊皺著眉頭,信紙已經被他給捏出了褶皺來。
“哎呀,彆急彆急,是看不明白紙上的字嗎?我念給你聽。”
諾紋妲貼心的將紙從洛文手裡拿過來,低頭仔細看了看。
【展信佳,洛文,將近一個月不見了。不知道你過得如何。】
【我是楠,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恨著當初我提議把你從小隊裡驅逐出去的事情。】
【請原諒我,但我彆無選擇。】
【我知道你是個多重視朋友的人,也知道我的做法給你帶來了多大的傷害。】
【9月份正是白鈴花開放的時節,現如今我終於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有空和你解釋當時發生的一切。】
【如果你還願意和我聊聊,請來教國找我。我會在摩神節那天,在黑啼街等你。】
【——至少,也請讓我有個當麵向你道歉的機會。】
……
“楠是誰?”
“我以前的隊長,也是我的恩人……抱歉,我必須要去一趟教國。這段時間麻煩你看家了。”
洛文拔腿就往外走,動作十分乾脆,像是現在就要找輛馬車前往教國一樣,諾紋妲見狀急忙拉住了他。
在這個關口,來自教國的任何邀請都很可疑。那邊對至高天使的死到底是什麼態度尚未可知,更何況言真也說過,洛文的人頭在懸賞榜上名列前茅,很有可能不止浦西米亞一個人知道洛文的底細。
“誒誒,洛文先生,彆這麼著急做決定啊。既然你以前的隊長想要找你道歉,你讓她回埃爾文王國找你不就是了?道歉哪還有讓彆人去的?”
“不……”
洛文停下了腳步,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覺得這封信不是隊長寫的。”
“啥?”
“隊長是個乾脆利落的人,能在信裡說清楚的話絕對不會拖延到教國再說。而且她十分的仔細和細心,安排事情從來都是有條不紊,要約我見麵,一定會給個明確的日期和地點,而不會是現在這樣。”
洛文的聲音很沉,不像是平日裡那般積極熱情。
不過更讓諾紋妲愕然的是洛文剛剛說出的內容。
我的天,還給你分析上了?
這還是我家的5智大男孩嗎?
“等等,洛文,既然你知道信是假的,為什麼還要去教國?這不是明擺著有壞人想要坑你嗎!”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麼信裡麵怎麼突然提到一句白鈴花。那朵花是隊長教我辨認的第一種可以食用的花,可它根本不會在9月份盛開。如果這真的是為了騙我去教國,那加上這一句也太奇怪了。”
洛文轉過身來,半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搭在諾紋妲的肩膀上:“我腦袋笨,想不通這裡麵的道理。我隻是覺得,萬一這封信真的是血影女士寫的,那她一定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我知道這麼去很草率,可我不能去賭那個萬一。”
“這,這……”
諾紋妲也不知道該如何說,的確,信裡就屬這句白鈴花最為突兀,像是莫名其妙加進去的一樣。
聰敏如她也想不出來一個好的解釋,但現在去教國真的不是明智之舉。
“溫答,你也一樣。”
“啊?”
“要是有一天,我找不到你了,彆人給我寄來了這樣一封奇怪的信,我一樣會主動送上門去。誰讓我腦子不好使,隻能做最笨的選擇呢。”
洛文歉然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上當才攔我的,可我就是這麼個蠢人,你彆生我氣,在家好好待著。等我回來,我請你吃好吃的。”
……
蠢人嗎?
的確,明知道是陷阱的概率大於百分之八十還會去踩的人就是個蠢蛋無誤。
但自己在魔界當魔王那會兒,已經見過太多太多會在關鍵時刻做出最優選擇的“聰明人”了
“洛文。”
“啊,在。”
“剛剛的話,穀飼之神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將來你敢食言,咱們的神主就會把你驅逐出去,讓你一輩子頓頓吃不飽。”
諾紋妲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自己的信徒,扭頭走到了洛文的前麵。
“收拾收拾行李吧,哪怕咱倆這趟白走一遭,不是還能有機會看看薇薇安在舞台上搔首弄姿的德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