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節省一點體力,不要主動攻擊,用槍尖對準它們,等它們自己撞上來。”
這是對付靈長類畜生的最有效方法,越聰明的動物越善於判斷利害。本能告訴它們,矛尖的厲害。隻要矛尖對準它們,便不會不顧生死撲上來。這要是幾隻一根筋的野豬,他們早就潰不成軍了。
林傑卻雙手揮舞專事進攻,一劍一矛,不斷有撲上來的猴子受傷,然後慘叫著逃跑。
儘管猴群占著數量優勢,但在林傑的殺傷下,能戰的數量也在明顯減少。被他劍矛粘上的,多數傷了四肢,要麼不能再戰,勉強能戰的跳躍大打折扣。
可惜,這個陣型中就剩下他一個輸出點了。胡衛華和趙鳴身上傷痕累累,維持住防禦都勉為其難了。
人在變招,猴也在變。
那隻猴王嘶叫著,指揮剩下的猴崽子們全部攻擊胡衛華和趙鳴,它自己卻親自對陣林傑。
這簡直是天才般的布局。
林傑懷疑猴王這個畜生是人變的,居然能看清局勢,摸清陣型關鍵,找準薄弱環節,最不可思議的是還做出了針對性攻防調整。
接下來的事更加讓人叫絕,猴群已經對胡衛華和趙鳴發起攻擊了,但猴王卻隻在樹杈上來回逡巡,雙眼盯著林傑,仿佛在尋找破綻,一擊必殺。
林傑也盯著這個大畜生,猜想它何時動手。
直到聽見趙鳴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才明白,敢情它就是在牽製自己,好讓他無暇他顧。然後將其他兩人耗儘體力,最後才對自己群而攻之,圍而殲之。
不過林傑心裡突然暗自好笑,好在這畜生不懂田忌賽馬。
***說,猴,畢竟是猴啊!
趙鳴確實頂不住了,他剛剛一矛刺向攻上來的家夥,卻被對方躲開了。不想自己已經力儘,控製不穩身體向前倒去。平常這也不是大事,後腳往前跟一步就該穩住了。偏偏腳力虛浮,心有餘力不足,跟不上去。
林傑立即側轉身體,伸出右手扶住他。
舒文清也緩過氣了,見狀伸出長矛要替趙鳴抵擋即將撲上來的畜生。但是,由於事發突然,他是倉促迎戰,胳膊撞到了本來要穩住身形的趙鳴。
這下趙鳴扶都扶不住了,身體直接倒下去。
一直在找機會的猴王,一見林傑側身,迅速下蹲,就要從樹上跳下。
而倒地的趙鳴毫無自保之力,基本就是待宰羔羊。幾隻眼都鬥紅了的猴子就要撲上去。
就在這時,隻聽“嗖”“嗖”“嗖”三聲尖嘯,三支羽箭從樹林中飛過來,準確地射中三隻逼近趙鳴的猴子。中箭的猴子們倒在地上的“吱吱”痛苦地叫著、翻滾著,進攻中的猴群被這一情況整懵了。隨著又飛來兩隻羽箭,其中一支將一隻發懵的猴子頸部貫穿,另一支飛向正在作勢的猴王。
那猴王硬生生收住身形,翻身跳向高處樹乾,緊接著長嘯一聲。
其它本在發懵狀態的畜生,聽到猴王的召喚,猛然醒過來,急速追著大王的方向逃向密林深處。
直到確認猴子跑遠了,他們四人才看向羽箭飛來的方向。
林中走出來一位身著古代短打勁裝精乾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頭頂挽一個短束發髻,黃巾束額,斜背長弓,腰挎箭袋,手握一支短矛,英姿颯爽。
他疑惑地看著仍然保持防禦狀態,卻狼狽至極的四人,站在一丈開外抱拳施禮:
“各位是從哪裡來的?怎麼會跑到這裡?”他看著四人的古怪形象、裝束和四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眼中充滿防備。
林傑等聽著對方古怪的發音,聽不出是哪裡人,好在都能聽懂。
“一言難儘。請問這是哪裡?閣下是......”舒文清好不容易從愣神中清醒過來,潛意識裡認為自己是宜春人,應該他來問本地人更合適。
“我是袁州府小笠方李家堡人,現在這裡是袁州蘆溪。”
袁州府?!
四個人麵麵相覷,不是袁州區嗎?怎麼成“府”啦?這個古稱快二百年沒用了吧。
看這人不像是演戲拍電影的,聯係這兩天的失常情況,難道我們穿越了?這,怎麼可能!
“請問現在是哪一年?”
“唐保大12年,周顯德元年。”古裝青年越加不解的看著他們。
舒文清快速地在頭腦中搜索著著年號屬於哪朝哪代,其他三人對此毫無庫存儲備,都不約而同地望著他。
曆史上的大朝代沒有這種年號,還同時兩個,什麼鬼?也就是說同時存在兩個朝代。
這個“唐”,應該不是李淵、李世民那個李唐,那說明起碼是在907年以後。接著下來自稱“唐”的朝代,有後唐、南唐,這兩個“唐”都出現在李唐之後的半個世紀裡。
後唐是李克用、李存勖父子建立的,緊接著後晉,那時還沒有“周”朝。因此,現在不是後唐時期。
等到後晉被後周取代時,華夏南方又出現了一個自稱“唐”的政權,為了和上麵兩個“唐”區彆開來,史書上稱南唐。這時才出現周與唐並存的局麵,那麼現在就應該是五代十國的晚期。
“請教都城在哪裡?”舒文清認為不能問朝代,像南北朝和五代十國這兩個時期,朝代名稱多有重疊,問國君又有避諱,隻有都城能得出更準確的信息。
“唐都當然在江寧,周都在大梁。諸位哪裡人氏?好像發生了什麼變故是嗎?”青年看著他們一臉疑惑。
舒文清這下基本確定這是五代時期的南唐地域了。
如果按已知的曆史,顯德是周世宗柴榮的年號。這位大名鼎鼎的皇帝,很快要開啟統一進程。南唐在強大的攻勢麵前,節節敗退,應該很快會取消帝號了。
“確實發生了一些古怪的事。”舒文清給青年介紹起來。
“嗯,說來話長。我等都算是我華夏的子民,祖上三代在海上經商,因為海難流落在一個叫三佛齊的國家,這個三佛齊離華夏應有萬裡之遙。祖先在當地紮下根,我們算是第三代了。
前天我們四個正在參與祭天,不料狂風驟起,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對我們說:去完成你們的使命吧!一睜眼我們就到這裡了。”
青年看著他們,這麼離奇!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這麼說我們在此相會也是頗有機緣”。
“很難相信吧?哎,我們自己也都難以相信。上一刻還在吃著火鍋唱著歌,轉瞬之間就和一群猴子拚上命了。”舒文清苦笑著。
誰知說到最後想到再也見不到妻子和女兒,竟然神色黯然了。
這些話當然值得懷疑。見一個這個人神態誠懇,不像是說謊的樣子。
其實,要說謊讓人相信,就不應該編造荒誕不經的故事。離奇得超出常人理解的範疇,故事哪怕是千真萬確,彆人也會打個問號。
所以這個故事可信度打底隻有一二分,看在他誠懇的份上,就多信了一二分,加起來最後也就三四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