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滂沱,重重雨水砸下,屋內也清脆作響。
夜已深,鎮國公府廊下的燈籠被風水吹得一陣搖晃,但主院的下人們還在等屋內主子傳喚。
屋外雨聲如雷,徹底遮住了裡頭的動靜。
所以今夜的顧懷寧放鬆了些,沒忍住嬌嬌低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今晚的沈斂有些放縱。
情濃時,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總覺得他那雙眼睛彆往日都要亮些。
隻是才進行到一半,外頭便有小廝緊張敲了房門。
“少爺,香憩閣那邊出事了。”
聞聲,上方的男人倏然頓住。
顧懷寧還沒從激情中回過神,沈斂便已下床穿衣。
周遭的熱意瞬間淡去,愉悅也在中途被打斷。
顧懷寧剛未聽清外頭說了什麼,此刻見狀隻能愣愣起身。
“夫君,你這是……”
“有事。”沈斂迅速穿著衣服,邊回道。
雖不儘興,但顧懷寧還是很懂事的沒有吵鬨。
隻是下一瞬間,作為女子的直覺猛然浮上腦海。
有事?
什麼事能著急到行房一半中途打斷?
她無意識地攥了攥被褥,試探詢問:“是聖上有所交代嗎?”
沈斂抬眼,似在研究她是否在明知故問。
而後,淡然開口:“我要去香憩閣。”
顧懷寧因激情而泛紅的小臉,在這一刻變得煞白,一顆心控製不住得狠狠一揪。
竟是為了香憩閣裡的那個女人!
“可不可以……”顧懷寧忍著羞恥懇求:“遲一點結束了再去?”
大婚三年,她一直未能懷上子嗣,婆母嚴氏已經對她非常不滿。
而沈斂一直對她非常冷淡,夫妻之事也不過一月一次。
上個月,嚴氏請了一位很厲害的大夫。
不僅開她開了方子,還規定了今晚必須要同房。
沈斂若是現在走了,那這段時間的努力必然又是一場空。
麵對她的乞求,他隻是冷淡收回視線。
“你好好休息。”
言畢,顧自離去。
房門打開的一瞬,外頭的風雨猛地落進屋內,也將室內的旖旎擊了個粉碎。
熱意在她眼眶中打轉。
她咬著唇,努力了好久才沒讓眼淚落下。
沈斂半途離開的消息,甚至沒等到第二日天明,就直接傳到了嚴氏那。
顧懷寧當晚便被帶去了祠堂,整整跪了一夜。
翌日,嚴氏沉著臉氣衝衝出現。
顧懷寧的膝蓋已經腫了,酸痛讓她整個人不由自主發著抖。
“顧懷寧!你究竟如何為人妻子的,都那種情況了,你還能讓他走了!?”
嚴氏非常憤怒,哪怕已經過去了一晚。
顧懷寧跪了一整晚,小臉憔悴慘白。
她低著頭,眼眶一陣發熱,根本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駁。
夫君在行房至一半時離開,這對女子而言,本身就是一件極羞辱的事。
“我已經不指望你母家能給他帶來什麼助力了,若你連個孩子都沒辦法替他生,那我們沈家要你這個兒媳何用!”
而嚴氏的聲音很大,祠堂內裡裡外外都聽見了。
顧懷寧出身將門,曾經也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貴女。
然而,兩年前顧家因在新皇奪嫡一事中被牽連,滿門被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