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之一愣,確信麵前女子自己沒見過,為何她會厭惡自己?
隻是很快,她臉上的厭惡就變成了笑意,就連杏眸中那絲微不可查的恨,也消散不見。
“公子醒了,起來吃藥吧!”
女子弱柳扶風,麵容憔悴蒼白,身形削弱,精致的瓜子臉,杏眼和小巧的鼻子。
朱唇此時毫無血色,帶著病態。
瞧著便讓人心中泛起疼惜。
裴蘅之微微蹙眉,從床上撐著坐起來。
那天他闖進女子閨房,本想脅迫她,從而讓她對外麵的追兵說屋中無人,可身體早已虛弱不堪,跌倒在地。
她明明渾身都在顫抖,隻穿著裡衣,瞧見他的臉卻驚豔了一瞬,然後大著膽子進了浴桶中,將他藏在浴桶後頭。
待人推門進來,便驚駭尖叫:“我在沐浴,你們怎麼推門就進來了?!”
裴蘅之還記得,她聲音顫抖,裡頭帶著哭腔,任何男子都難以不心泛漣漪。
她慣會用自己的眼淚和這張臉達成目的。
裴蘅之道:“你救了我,想要什麼?”
裴蘅之聲音清冷,心中對麵前女子的憔悴毫無波瀾。
她既然救了他,裴蘅之自然會付出回報,他們並不相欠!
沈虞晚笑了,等的就是裴蘅之這句話。
她微微昂著頭瞧裴蘅之。
裴蘅之心裡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京城不少女子瞧見他這張臉,便想嫁給他,裴蘅之最厭惡的,便是貪圖攀龍附勢的女子,正想說除了嫁娶。
便聽沈虞晚聲音清泠,“這個承諾便先留著吧,等我有用了,自會找裴郎君索取,還請裴郎君留下信物。
“至於現在,裴郎君最該做的,是離開我的院子,否則,你想等彆人闖入這裡,發現我們孤男寡女,從而被逼嫁娶嗎?”
裴蘅之聽此,便知沈虞晚沒有那方麵的心思,尷尬的同時也有些奇怪的羞惱!
他不想欠人人情,可沈虞晚無所求,他也不好強硬讓她說出個要求來。
他想了想,摘下大拇指扳指,“今後若有所求,儘管帶著信物來裴府找裴某。”
裴蘅之說完,便讓沈虞晚拿著一個口哨,交代去後門吹,很快就會有人來接他。
沈虞晚鬆了口氣,將裴蘅之多留在她的院子一天,就多一分危險。
許是今生有關她名聲的惡言沒能鬨起來,導致裴府也沒能發覺裴蘅之在她這裡。
裴蘅之也似有所感,半死不活地躺了四日方才蘇醒。
她不是沒想過直接找去裴府,可裴府難免有他人眼線,沈虞晚還記得,她嫁去裴家的時候,裴蘅之才狠厲手段,解決了府上所有的暗探。
她不是想護著裴蘅之,隻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被暗探瞧見了自己的臉,讓太子府的人知道是她救了裴蘅之,又是一樁大麻煩纏身。
沈虞晚這四日心驚膽顫,如今總算讓浮起來的心落了地。
她接過了這兩樣東西。
終於,她能將裴蘅之這尊大佛送走了。
“多謝張姑娘救命之恩,今後必定報答!”裴蘅之在床上朝著沈虞晚拱手行禮。
沈虞晚怔愣,沒糾正他,出了院子前往後門。
她還是親自去接人比較好,萬一玉芝不認識,從而帶錯了人或被發現了,就是大麻煩。
走之前,沈虞晚讓玉芝盯好他,不許任何人進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