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蘅之語氣稱得上惡劣,他被一個女子誆了,騙了就算了,還故意讓他吃糠咽菜。
用什麼母親被棄,剩餘嫁妝舍不得變賣為由折磨他。
讓他花費大量銀錢換取生活所需。
裴蘅之毫不懷疑,要不是自己的人去得及時,將他帶出張家,他能在沈虞晚的院子吃破產。
這話自然帶著誇張意味,裴家百年基業,裴蘅之又能乾,恐怕沈虞晚就算再怎麼誆騙,對裴家基業都毫無影響。
人群自動讓開一條路來,裴蘅之坐在椅子上,正把玩著手中茶杯。
“張小姐,你說是嗎?”
裴蘅之再不需要沈虞晚的收留,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上位者的危險氣息,儘管臉色仍然略有些蒼白。
那淩厲的眉眼看向人時,仍讓人忽略他的虛弱,隻看見他的強勢和威嚴。
沈虞晚抿唇,兩人前段時間身份徹底調換,裴蘅之強硬的質問,讓沈虞晚被迫處於下位。
沈虞晚猜到今天可能會碰見裴蘅之,卻沒想到裴蘅之竟會咄咄逼人。
實在沒有君子氣度,再怎麼說,她還是救了他的。
這危險的話語,讓眾人麵麵相覷,不禁懷疑沈小姐究竟怎麼得罪了裴蘅之,能讓向來對人不屑一顧的裴蘅之,如此針鋒相對?
沈虞晚賠笑道:“裴公子想必是認錯人了,我深居簡出,很少出門,怎麼可能認識大名鼎鼎的裴公子?
“再者,我便是與某位公子相識,也定然會用真名的。沒想到虞晚這張臉還是大眾臉了,能被裴公子認錯,是我的榮幸。”
沈虞晚盈盈一拜,十分重規矩。
沈虞晚仗著裴蘅之不可能將那件事說出來,撇清兩人關係。
畢竟,說出來了裴蘅之前幾天為隱瞞身份受的委屈,不都白白受了?
裴蘅之嘲諷一笑,卻沒再說什麼。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既然都是誤會,那剛剛裴公子的評價自然也做不得數。”萬天睿是護著沈虞晚的,含著笑說。
不少剛剛打了退堂鼓的公子哥又熱絡起來,圍著沈虞晚說些好話。
“不是要去見羅小將軍?正好我和羅小將軍也多年未見,也去湊湊熱鬨。”
一行人風風火火朝著那邊走。
懷從陽可不認為裴蘅之會認錯人,他眼神在裴蘅之和沈虞晚身上來回流轉。
裴蘅之不喜歡女子不是秘密,他但凡聞見女子身上脂粉味,都會蹙眉後退一步,引得前來表白的女子哭著離開。
眾人人儘皆知。
但問題是,他待其他女子從來是冷漠以待,正眼都沒有,偏偏對沈虞晚與眾不同。
甚至厭惡,懷從陽倒從中品出不同意味來。
懷從陽一開扇子,笑意盈盈。
他可想不到裴蘅之討厭沈虞晚的理由,而無緣無故的討厭,就是注意的開始,注意則是在意的開始。
想來,之後有好戲看了。
他最樂得見裴蘅之氣急敗壞的樣子。
懷從陽那雙狐狸眼笑眯眯的,望著沈虞晚走的方向。
“話說裴郎君,前段時間你不在府中不見蹤跡,連我去見你都被拒之門外,是哪裡去了……”
懷從陽話都沒說完,就見裴蘅之站起來,冷漠轉身離去。
“誒,你去哪?”
裴蘅之語氣中帶著幾分冰冷,“回府。”
“才來怎麼就要回去了?”懷從陽嘟嘟囔囔,連忙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出門向來形影不離,裴蘅之都走了,懷從陽自然沒留下來的心思。
隻是,還沒走出太子府,就被人攔了下,一身明黃色衣袍的太子出現,含笑晏晏地瞧著裴蘅之。
“佑珩怎麼才來就要走了,可是太子府有什麼人惹了你不快?”
懷從陽賠笑道:“不過是他自己小心眼,見不得人姑娘嗆他兩句,讓太子殿下見笑了。”
慕容晟微微一笑,“小女娘不懂規矩,得罪了佑珩,佑珩看在人不懂事的份上,也彆跟對方斤斤計較。
“佑珩這麼走了,倒顯得孤招待不周了,佑珩來了孤還沒跟你說上話,不如到那邊,去手執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