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忽至,淅淅瀝瀝落在屋簷之下。
沈嬋玉一身狼狽地回到沈府。
“來人——”
雨滴密密麻麻打濕了她的裙擺,花費半日的精心打扮,一瞬間儘數毀滅。
“誰啊?”門內小廝疑惑地打開門。
沈嬋玉抹了把臉,雨水順著發絲滴落。
“是我,我要見我娘親。”
小廝瞪大了眼睛,“大、大小姐,您怎麼突然回來了?”
沈嬋玉徑直闖進了府邸,她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她衝入裴氏的房內,裴氏是沈興大夫人,也是沈嬋玉的親娘。
裴氏正收拾著趕考的物件,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她抬起頭:“嬋玉,你這丫頭怎麼突然來了,還這副模樣?”
沈嬋玉顧不上禮數,“娘,我有事要問你,為什麼沈梨落生了孩子,你都不告訴我?”
裴氏歎了口氣,示意身後的下人都出去。
看樣子,嬋玉這丫頭是知道了。
侯府這門親事原本就是留給她的,可這丫頭臨出嫁之際卻跟中邪一樣,硬是要下嫁那窮酸秀才崔致遠。
看吧,現在知道後悔了吧。
“我如何告訴你,你那婆母連我上門都不讓進?嬋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莫不是忘了,那崔家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
沈嬋玉握緊了拳頭,母親的態度分明是在責怪她自作主張更改婚事,看她現在無用,便選擇了不聞不問。
“娘,我沒有後悔了,我隻是奇怪……”
她奇怪,為什麼沈梨落會有孩子。
這孩子,她不相信是謝行舟的,或許、或許是沈梨落紅杏出牆。
沈嬋玉聲音有些顫抖,“娘親,你可有見過沈梨落的孩子,那孩子長得像不像謝世子?”
裴氏聽罷,眉頭微微一皺。
她這個女兒素來心高氣傲,更是瞧不上那個庶妹。
隻是,沈梨落的身份今非昔比,已不再是昔日在府中默默無聞的小庶女。
裴氏搖了搖頭,想到老爺的交代。
她兒子日後若要出仕,可少不了侯府的幫扶,沈嬋玉雖然是她的親生女兒,那也比不上她的兒子沈容愈。
“嬋玉,雖然我還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但是那孩子必定是謝世子的親生子,你爹說了,梨落母憑子貴,我們沈府日後還得靠著她。”
沈興年近半百,也隻是個翰林院編修,好不容易憑借上一代的關係,和侯府攀上了親戚。
他又如何會舍得放棄。
母憑子貴?
沈嬋玉聽懂了母親的話,在這個家裡,沈梨落因為生了侯府的小世子,已經成為全家追捧的對象。
她心中的不甘和怨恨如同窗外的雨水,越積越深。
“娘,我才是你的女兒。”
裴氏看著女兒,心中無奈,倘若她當初不是鬼迷心竅,現在嫁入侯府的就是她,若是小世子是從她肚子裡出來,自己又如何需要去討好那個小庶女。
她歎了口氣:“嬋玉,我自然希望你過得好。但你也要明白,你現在是不再是沈家女,而是崔家婦。”
崔家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