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人通知了普達瓦堪布,他頭戴高高的紅色僧帽,滿臉笑意地迎了出來。大家的目光都被他的帽子吸引,堪布見狀,溫和地解釋道,這是藏傳佛教中寧瑪派的獨特象征。
忽然,明亮的陽光穿透厚重的雲層,散射而下,恰好灑落在一片寶塔之上。彩色的經幡隨風舞動,銀色的白塔莊嚴肅穆,閃光的金頂熠熠生輝,眼前的一切宛如夢幻之境,顯得虛幻縹緲,撲朔迷離。
苗苗一臉憧憬地說道:“我聽人說,玉珠寺是梅裡神山護佑的神秘鑰匙,是與時空錯位的遠古天堂,是佛降落人間神聖加持的地方,也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來到這裡,幸福會直抵心靈深處。”
堪布隻是微笑著,未置一詞。
玉珠寺雖無恢宏之勢,可三麵合圍的院落卻規整又精巧,天成塔林高低起伏、錯落有序,在陽光的輕撫下,此刻更是煥發出熠熠光彩,仿佛每一座塔都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佛學院的喇嘛們早已在路邊靜候,他們麵帶微笑,雙手捧著潔白的哈達,恭敬地獻給遠道而來的眾人,以最誠摯的方式表達著歡迎之情。
包曉彤她們也趕忙將精心準備的學習用具一一轉贈給喇嘛們,傳遞著溫暖與善意。眾人跟隨普達瓦堪布,雙手合掌,虔誠地繞塔轉了三圈,為自己和家人祈福。
堪布的聲音低沉而溫和:“與佛有緣之人,在轉經之時,便能收獲真正的如意妙果,護佑今生,福澤來世。”那話語如同輕柔的梵音,在眾人心中回蕩。
隨後,普達瓦堪布引領大家來到主殿。一踏入主殿,大家的目光便被琳琅滿目的珍藏所吸引。
這裡供奉著莊嚴肅穆的佛像,佛像前的酥油燈閃爍著柔和的光芒,仿佛在照亮人們的心靈;古老的藏經整齊地排列著,散發著歲月的氣息;還有各式各樣的法器,每一件都承載著深厚的佛教文化底蘊。
牆壁上色彩斑斕的壁畫奪人眼球,它們生動地描繪著佛祖的傳奇故事。
完成供燈、供水、上香、拜佛等一係列莊重的儀式後,普達瓦上師又帶著大家去活佛的住所。
包天喜在走出房間的瞬間,不經意間瞥見一間殿堂內部,在經幡的後麵,有一個身影若隱若現,那身影竟似曾相識。他心中一驚,好奇心頓起,借故要接電話,便悄悄撇開眾人,快步跟了上去。
在天王殿中,那神秘的影子突然從飄動的經幡後轉了出來,冷冷地說道:“包老大,我們又見麵了。”
包天喜定睛一看,竟是肖彪,不禁大吃一驚:“你……你怎麼在這兒?”
臉色慘白的肖彪依舊身著那身黑色衣褲,滿臉不屑地說:“怎麼?我們董事長不放心,特地派我來看看你有什麼收獲。”
包天喜心中湧起一股厭煩之情,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肖彪咧嘴一笑,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當然知道,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了如指掌。跟你明說了吧,我們就是信不過你,你就彆跟我們耍心眼了。”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活脫脫像地獄裡的白無常,差點把包天喜嚇個半死。
包天喜連忙說道:“你……你……趕緊回去,告訴你們董事長,我一有收獲肯定第一時間報告他。”
肖彪卻突然話鋒一轉:“包老大,彆緊張,跟你開個玩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們隻是恰好路過這裡。”
“還是為了那個‘綠幽靈’?”包天喜半開玩笑地問。“老大,可彆亂說。”肖彪連忙製止。
“怎麼?隻許你們冤枉我,還不許我說了?”包天喜得寸進尺。
肖彪見包天喜不聽勸,臉色一沉,威脅道:“我們會一直盯著你的,小心你的家人被野人抓走。”說罷,他陰險地一笑,便招呼手下離開了。
包天喜對著肖彪離去的背影“呸”了一聲,暗自罵道:“不是什麼好東西,早晚有一天收拾你。”
這時,包天喜聽見妹妹在喊他,連忙答應。包曉彤走過來,察覺到哥哥神色有些異常,關切地問:“大哥,怎麼了?”
“沒什麼,解手的時候遇到了幾隻討厭的蒼蠅。”包天喜敷衍道。他深知郭振虎和包曉彤的脾氣,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沒完沒了,影響探險進程,所以決定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包曉彤望向剛才肖彪等人離開的方向,沒發現什麼異樣,便說:“大哥,趕緊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此時,多吉次旦活佛正端坐在床榻之上,以毗盧遮那七支坐法,專注地念誦著六字大明咒,那平和的氣場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眾人紛紛恭恭敬敬地叩拜活佛,表達自己的敬仰與虔誠。活佛緩緩睜開雙眼,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祝福大家好運吉祥,並熱情地邀請大家品嘗酥油茶。
包天喜見活佛態度親和,便鼓起勇氣,直截了當地提出心中的疑問:“尊敬的多吉次旦活佛,卡瓦博格為何會成為八大神山之首?它是否藏有伏藏呢?”
多吉次旦活佛雙掌合十,緩緩說道:“在曆史的長河中,卡瓦格博原本是一座妖山,密宗祖師蓮花生大師曆經八大劫難,驅除重重苦痛,最終將其收服。”這一說法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大家都不禁露出驚訝的神情。
活佛接著講述:“後來,卡瓦格博受居士戒,改邪歸正,皈依佛門,成為千佛之子嶺尕製敵寶珠雄獅大王格薩爾麾下一員勇猛剽悍的神將和守護神,被視作勝樂寶輪聖山極樂世界的象征。”
然而,對於伏藏的問題,活佛並未正麵回應,而是強調,“我們藏族人深信,每一座山神都守護著一方自然,而卡瓦格博統領著整個自然界,維護著自然的和諧與安寧。”
包天喜聽後,心中滿是敬畏之情;邢僧福更是口中念念有詞,不停地禱告:“阿彌陀佛,神山是萬萬不可觸怒的!還是離神山遠一點為好。”
普達瓦堪布見活佛還要繼續誦經修行,便告知大家,讓大家先到廳房休息。眾人依次魚貫而出。
離開玉珠寺,大家準備開始新的旅程。在去開車的路上,嘎子葉青問佛爺邢僧福:“你說的神真的存在嗎?”
“那當然,神是無所不在的。是萬能的神創造了人類,是神佛給予了我們一切。”邢僧福肯定地說。
葉青立刻搖頭:“我覺得,根本就沒有一個能賜予人永生不死的神。不是神創造了人,而是人創造了神。”
佛爺邢僧福滿臉不讚同,辯駁道:“不對,命和運都是存在於高維空間、肉眼看不見的現象,那些隻相信眼見為實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嘎子葉青追問:“那我倒要問問,上帝給你眼睛是做什麼用的?看了卻不算數,那豈不是太荒謬了?那大師們還睜著眼睛修行乾什麼?”
“你看那些修行之人,不都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睛閉著,嘴巴也閉著,可他們即便足不出戶,卻能知曉天下之事。”邢僧福振振有詞地辯解道。
“那就乾脆彆吃彆喝,在高維度裡飄著得了!”葉青忍不住出言嘲笑。
邢僧福耐心解釋:“我們的肉身其實是神的封印,其性能指標決定了人類認知的上限。我們這些信仰者認為玉龍雪山就是神,隻能朝拜而不可攀登。但有些人覺得那隻是山,不是神,所以可以攀登,無需朝拜。這就是認知維度的差異,因為肉眼隻能看到山,卻看不到神。”
“人確實應該敬畏大自然,這一點沒錯。但要是把山看作不是山,而是神,那居住在高山上的民族還怎麼出門?能攀登的山就不是神山,不能攀登的才是神山,那隻是人的想法,沒有神告訴你哪座山可以攀登,哪座山不能攀登。”孟陽狡黠地提出疑問。
“是啊,人靠什麼出門?不就是靠兩條腿嘛。要是有上帝,他賦予你的這些身體部位都是讓你使用的,可不是擺設。”葉青見有人支持自己,越發來了興致,“那你所認定的佛,是不是也是虛幻不實的呢?依我看,所有的傳說和故事都是人創造出來的。神佛其實就在你的心裡,而非身外……”
“你們這幫年輕人,我辯不過你們。反正佛祖說過:’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我堅信,神會保佑我們。”邢僧福無奈地歎著氣說。
包天喜本也想發表些看法,一聽邢僧福這麼說,急忙用手捂住嘴巴,生怕一不小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