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欣欣胸脯一挺,自信滿滿地答應道:“當然沒問題,這可是我的專長領域。”她轉過身,麵向滔滔大江,開始侃侃而談,“帕隆藏布江的東源發源於昌都市八宿縣的然烏湖周邊,西北源發源於那曲地區的嘉黎縣,它主要流經林芝市波密縣,最終在那兒彙入雅魯藏布江。咱們現在所處的就是它的東段。”
高欣欣一口氣說完,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神色,挑眉問道,“怎麼樣?還不錯吧!”
郝小雨豎起大拇指,由衷稱讚:“行,太厲害了!上次就是因為沒你在,我們對這些簡直是一頭霧水。”
陳苗苗望著眼前的河流山川,不禁發出陣陣驚歎:“哇,這裡不愧是眾河之源!瞧,這段景色太美了!”
郭振虎斜瞥了她一眼,潑冷水道:“美是美,可這裡毫無屏障,到了晚上,我看你怎麼抵禦高原上的凜冽寒風。”
郝小雨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追問道:“那這些水最終都流到哪裡去了呢?”
高欣欣解答道:“青藏高原堪稱亞洲的水塔,是眾多東亞河流的源頭。有流入渤海的黃河,流入東海的長江,流入南中國海的瀾滄江-湄公河,流入安達曼海的怒江-薩爾溫江,還有獨龍江-恩梅開江-伊洛瓦底江;流入孟加拉灣的雅魯藏布-布拉馬普特拉河、恒河;流入印度河的薩特累季河;以及流入阿拉伯海的印度河。”
“哇塞,欣欣姐,你太牛了,這麼多河流你都記得清清楚楚!”苗苗滿臉欽佩,讚歎不已。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導遊必須掌握的功課。”高欣欣一臉驕傲,笑容燦爛。
第二天隊伍繼續向峽穀的深處走去,從忠壩以下至河口,河穀寬窄相間,洪水衝刷形成的堆積扇麵和階梯地形發育得極為充分。
駕駛頭車的郭振虎說:“大哥,看這情形,曆史上這裡曾多次發生泥石流堵塞帕隆藏布江的情況呀。”
天喜向車窗外望去,在那寬穀西側,清晰可見冰川泥石流活動頻繁的痕跡。他展開地圖,指著上麵說道,“你瞧,這兒留存著大量第四紀古冰川遺跡,路況肯定差。為了保密,咱們明天就去卡欽冰川,上次碰到野人的地方。”
郭振虎心裡清楚,過了然烏湖,進入古冰川後,探險隊就得棄車徒步穿越帕隆藏布大峽穀,道路艱險,行進速度肯定受影響,於是點頭應道:“好,大哥,按你說的辦。”
眼見前方的道路已經不能行駛車輛了,郭振虎讓人將車輛隱藏在一個合適的地方,用大塊的油布將其遮蓋,並留下人員加以看守。
隊伍從帕隆江過一號吊索橋、楚龍橋後,拐入由東西轉向南北向的帕隆藏布江峽穀。這裡江麵狹窄,山勢陡峭,峽穀兩側的原始森林鬱鬱蔥蔥,密不透風,穀內江水洶湧澎湃,湍急的水流奔騰而過,險灘、迭水和大小瀑布星羅棋布,隨處可見。
自從上次探險遭遇人形怪物後,包天喜心裡就像燃起了一團火,一心隻想抓住一個活野人。他湊近郭振虎,輕聲問道:“上次咱倆離那怪物最近,你覺得那真的是野人嗎?”
郭振虎眯起眼睛,陷入回憶,思索片刻後說:“體型確實比一般動物大很多,也許是野人吧,一時之間還真不好確定。”
包天喜看著他,略帶質疑:“也許是?不能確定?就憑你偵察兵那銳利的眼睛,也說不準?”
郭振虎無奈地解釋:“那家夥渾身長滿硬毛,體型巨大,乍一看像是古代猿猴,又像巨型金剛,可它走路的姿勢卻又像直立行走的狗熊,實在是難以判斷。”
包天喜聽他這麼一說,深以為然,點頭道:“說實話,之前我對有沒有野人一直心存疑慮。但上次親眼看見了,還真把我嚇了一跳,原來真有這東西!”
郭振虎突然話鋒一轉:“大哥,先不說那東西到底是不是人,你說這姚奎為什麼非要咱們找野人?他又是怎麼知道有野人的呢?不知道是誰嘴巴這麼大?”
包天喜被他這麼一問,眉頭瞬間皺在一起:“這事兒我問過,是孟陽那小子受不了他們的打,不得已說出去了。這也不能怪他,確實是那幫家夥太壞了。
郭振虎嘟囔著抱怨:“要我說,當初就該聽我的,把他們都解決了,不管是找伏藏還是找野人,就都沒他們什麼事兒了。”
包天喜知道郭振虎說要收拾的是複奎集團的人,又想起肖彪那囂張威脅的模樣,頓時火冒三丈,罵罵咧咧道:“他媽的,還敢威脅我家人,這筆賬我記下了,總有一天讓他們付出代價!”
郭振虎湊近包天喜,壓低聲音問:“大哥,實話說,那塊石頭你真沒拿?”
包天喜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我才不稀罕沾那麻煩玩意兒!我就是要讓他們清楚,違法亂紀的事兒彆找我……”
包曉彤原本走在前麵,聽到哥哥和郭振虎在後麵嘀嘀咕咕,心生疑惑,便靠過來追問:“你們在說啥呢?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
高欣欣也跟了過來,笑著提醒:“包大哥,你想借找野人的機會尋找伏藏,可千萬小心彆掉進彆人的陷阱裡。”
“妹子,你放心,哥心裡有數。”天喜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說。
郭振虎帶著大家來到一處峭壁下,開始搭建帳篷。包天喜趁機又來試探高欣欣:“欣欣,你說,怎麼才能找到藏族人說的密宗伏藏呢?”
陳苗苗搶先插話:“天喜哥,你上次不是問過了嘛!”
包天喜嬉皮笑臉地說:“又沒問你,我是想考考咱們的導遊小姐。”
高欣欣揚起下巴,自信滿滿地回答:“考我呀?當年蓮花生大師到西藏傳佛法,覺得藏人的根基還不足以接納密法,認定傳法時機不成熟,所以離開前就把伏藏藏在了西藏各地。伏藏有兩種……”
欣欣剛要往下說,突然發現包天喜眼神狡黠,心裡不禁犯起嘀咕,懷疑他是不是另有目的,於是話鋒一轉,笑著說,“兩種,一種是物質的,一種是精神的……”
包天喜追問道:“精神的我懂,無非是藏在虛空中,甚至藏在聖者禪定裡的佛法,沒緣分根本找不到。我想知道物質的都藏哪兒了?”
高欣欣看著包天喜急切的眼神,差點笑出聲:“物質的,就是教法、佛經、佛像、法藥這些東西。”
“對對對!”包天喜連連點頭,催促道,“然後呢?”
“那些呀,就藏在你身邊的瀑布激流裡、山岩下,還有叢林中。”高欣欣無奈地說。
包天喜再次失望,本以為能得到些有用線索,沒想到還是毫無頭緒。
“要我說,找這些還不如去緬甸倒騰翡翠賺錢快。”高欣欣半開玩笑地說。
聽到“翡翠”二字,包天喜眼睛一亮,興奮起來:“那還用說,緬甸玉可值錢了……但,但這是文化探索!”話說一半,他突然打住,警惕地看向高欣欣,心想:怎麼感覺像是在套我話呢?
第二天,大家整好行囊繼續向大峽穀深處走去。眾人在懸崖與深淵間艱難前行,一側是洶湧咆哮、深不見底的江水,另一側是高聳陡峭、難以攀登的懸崖,整個隊伍在大自然的威嚴下顯得非常渺小。
走到穀底,一段裸露的河灘上布滿了形狀各異、色彩斑斕的漂亮石頭,小豆子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興致勃勃地撿了滿滿一兜,仿佛在這荒野之中,這些石頭才是最能慰藉人心的寶貝。
隊伍中的其他人可沒有這樣的心情,老貓李彥忠又開始擔心給養問題。嘎子也青更是抱怨這路途艱難遙遠,什麼時候是個頭。
突然,前方樹林中傳來一陣馬嘶聲,包天喜頓時喜出望外,他知道這是到了補給地。之前沒有聲張,就是因為怕有什麼變固。其實早在進山之前,他就讓郭振虎在沿途關鍵地點準備好了馬和必要的給養物資,現在派上用場了。
老大得意揚揚地說:“怎麼樣?跟著我沒錯吧?”“那是,跟著老大就是吃香的喝辣的!”猴子孟陽拍著馬屁。
終於不用再自己背著沉重的行囊爬山了,大家都如釋重負,滿心歡喜地把行李放上馬背,開始沿著一條蜿蜒的小路悠然前行。很明顯,這條小路是常年在峽穀中往來的人踩出來的。
包曉彤騎著一匹雪花青大馬,身姿在緊身服的勾勒下愈發高挑婀娜,本就天生麗質的她,高挺的鼻梁透著幾分傲慢與高貴,腦後的馬尾辮隨著馬匹的步伐歡快地晃動,既任性又時尚,引得男隊員們不時回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