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林缺早早的便從睡夢中醒來,他一如既往的穿上一襲黑色衣衫,旋即邁步走出洞府。
此時天色尚未完全破曉,是以還有些昏暗,天府內一片寂靜無聲,不見一人。
動身行至山門處時,林缺一眼便看見了那蹲在地上,揣著手的周衍,以及蹲在他身旁那麵無表情的玄風。
“你們來得也太早了些。”林缺出聲道,也將這寂靜的氛圍打破。
“是你來得太慢了。”周衍斜視一眼。
林缺無奈,天都沒亮,這也算是來得慢了?
“既已到齊,且換個隱蔽處。”玄風站起身來,淡淡開口。
隨即三人便躲在了山門一處陰影處。
此處不容易被注意到,且能擋住身形,極其適合躲藏。
為防止打草驚蛇,三人都是默契的陷入沉默。
如此等候了約摸半柱香,便是見到遠遠的有一人影於天府深處漫步而來。
王相果真是來了。
他顯然是心情極好,沿路哼著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山門。
顯然是並未發現林缺等人。
他自然也想不到,會有人在這裡蹲他。
“離我近些,以防被其魂識發現。”玄風低聲囑咐了一語,掐訣施了一道蔽魂術,隨即就躡手躡腳的跟了上去。
林缺和周衍對視一眼,也是動身跟上玄風。
一路行進間,天色也是逐漸大亮。
直至抵達嵐木域,王相都未曾發現自個兒身後遠遠的跟著三個鬼影,不知是該說他警惕性太差,還是怪玄風隱蔽之術太過高明。
進入嵐木域後,王相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城中尋了一處茶樓,進入其中點了一壺靈茶,自顧自的品嘗起來。
觀他舉止神態,該是在等待。
“想來不多時,薛嵐便會來了,我需及時前往薛家拜訪,為你們牽製薛家。”玄風如是說道。
“妥了。”林缺與周衍一並點頭道。
見狀,玄風也不久留,動身離去。
如此又是等候了足足半個時辰,眼見茶樓內的王相是那般的怡然自得,林缺與周衍也是愈發無趣,乾脆原地盤坐下來,以地麵為棋盤,以石子為棋子,就地取材的對弈起來。
“你拿的那個,貌似是我的棋子。”對弈至半道,林缺忽而一語。
“那我的棋子呢?”周衍撓了撓頭,都是長得大差不差的石子,頗有些難以辨認。
林缺攤開手掌,掌中有十幾枚石子,他眸光幽幽,“被我吃了唄。”
周衍正要說話,餘光忽而瞥見一抹倩影,頓時連忙拍了拍林缺,“那個,便是薛嵐吧?”
林缺順勢望去,那是一名衣著華貴長裙,姿態頗有大家風範,麵容姣好的年輕女子,最重要的是,她戴著一枚精心雕刻,被紅線穿過的木牌。
女子徑直走入茶樓,目光在茶樓中掃視而過。
待見到那坐在顯眼處品茶的王相時,女子神色一喜,連忙邁步走去,在王相身旁坐了下來。
旋即二人便是有說有笑的交談起來。
王相很是自然的將手放在女子腰間,且那女子甚至反而抓住王相大手,往下摸去,看到這一幕,周衍不禁輕啐一聲:“呸,狗男女。”
“她便是薛嵐麼?”與周衍相比,林缺的注意力就不太一樣了,他摩挲著下巴,反倒是點評起了那女子,長得嘛,倒是頗有幾分姿色,隻是這品性麼,就差了一點。
他目光流轉,最終停留在了薛嵐胸前的那一枚玉牌上。
“那就是王相贈予的護身符麼。”
林缺微微一笑,至此,目標已然明朗,隻待王相離去後,便可動手了。
“真不害臊。”眼見兩人舉止愈發親密,愈發大膽起來,周衍忍不住暗罵一聲。
林缺斜了一眼,“你莫不是嫉妒了。”
“嫉妒?”周衍冷哼一下,神色甚是不屑,“我會嫉妒這對狗男女?”
“該是嫉妒連王相這心胸狹隘之人都可結成道侶,卻無人願意與你結成道侶。”林缺隻淡淡一語,便破了周衍心境。
“你話有些密了。”周衍握緊拳頭。
林缺颯然一笑。
兩人對話間,茶樓中的王相與薛嵐,突然起身摟摟抱抱的走了出來,本以為是幽會結束,豈料他們卻是直勾勾的就進了對麵的客棧。
“這……”林缺登時傻了眼。
“他們,該是要進行一場深入運動。”周衍摸著下巴,嘿嘿一笑,神情顯得頗為猥瑣。
“如你那日喝花酒一般?”林缺又是淡淡一語,腦海中浮現出周衍滿身風俗氣的一幕幕。
周衍笑容一僵,一把捂住林缺口鼻,他正色道:“此事切莫再提,如若被師尊知曉了,你我都要挨一頓毒打。”
林缺隻得點點頭。
藏在源府中的太曦,神情依然清冷,隻是俏臉不知為何紅透了。
如此,又是等候了一炷香時間。
隻見得王相滿麵風光的大步走出,在他懷中的,是那看似一臉笑容,實則眉眼間頗多幽怨的薛嵐。
“他不行。”周衍忽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