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元末聽完小五的話,腦海裡閃過小娘子扒著門框看他背影的畫麵,落在蘇民安麵頰的視線柔和了下來,連帶著給她額頭擦拭汗珠的帕子也變得更為輕柔了。
蘇民安感受著他在她額角輕輕的擦拭,她緊緊閉著唇瓣不言語,手抓在包袱上,將自己的手也抓痛了,湖心閣那邊苒兒放風的時間也快到了,她素來平靜的心,這一刻當真慌了起來。
“王爺...”蘇民安輕輕的喚他,小心的問,“怎生回來了?”
“開心嗎?”薑元末問。
開心個...鬼…
“嗯。”蘇民安輕輕點了點下頜,“開心。也感到意外...”
薑元末望見她緊緊攥著的包袱,便伸手過去將包袱取下來。
蘇民安不想放手,卻又不得不溫順的放開。
薑元末將包袱拿過來,打開來,見包袱裡麵整齊的疊著一條男式厚棉褲和兩雙男人棉襪子,他心中猛地一熱,她瘸著腿也緊趕慢趕的追來,是擔心他在大安寺冷麼。
“給本王送棉褲和襪子麼?”
不是啊。
這不是給你做的棉褲和襪子。
蘇民安眸色幽幽,“您在信上說,姑蘇下了大雪,比京城還冷一些。可您穿的挺薄的...”
薑元末的確穿著不算厚的中褲,習武之人倒不覺得太冷,他將包袱係起,然後將包袱背在他自己的肩頭,他低手將蘇民安擁在懷裡,用手一下一下撫著她的後腦發髻,“得虧範長雲來了,不然本王離府去了大安寺,你追一場空。”
蘇民安戀戀不舍的用手扯了扯包袱,捏著包袱一角摩挲。
心裡也可惜著自己這二日趕製的棉褲和襪子就這樣落入了前夫的手中,她牽掛著受冷的沈正林,再做棉褲也趕不上了,隻能期望苒兒被尿濕的棉褲早些曬乾,正林也好穿回他自己的棉褲。
薑元末見蘇民安扯包袱,以為她擔心他背著累,在心疼他,便說,“沒事,本王背著不累。等夜裡空閒了,本王好好看看針腳。”
您還是不要好好看針腳了。
因為尺寸不是您的尺寸...
蘇民安頗有些不安,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尺寸不是他尺寸的事,那十年,他的衣衫都是她做的,說不清楚他尺寸是不行的。
被薑元末抱了一會兒,見他並沒有放開的意思,蘇民安便輕聲說,“王爺,那您在大安寺注意保暖,妾身就回房了。等您回府再敘。”
薑元末記起自己承諾了要抽一天專門陪伴她之事,想起她一人在臥寢每日畫豎道思念他的景象,心中憐惜不已。
這種相愛和互相思念的悸動使他不能丟棄,按說和民安十年相依為命,已經平淡了才是,怎麼竟像初嘗人事的少年似的,不冷靜了起來,便道:“大安寺燈籠會結束後,本王有事要去直沽寨一趟,此間不能回府。”
這樣啊。
嘴角忍不住上揚了些。
蘇民安原還擔心他從大安寺回來後要抽一天陪她,她要怎麼避寵,以及如何和分開多年的危險的前夫尷尬的相處一天,現在不用擔心了,她懂事道:“王爺自是要政事為重,民安會在府等您回家的。”
薑元末微微沉吟,自己的確已經冷落她快兩個月了,她在牆壁上畫道道,已經暗示他多日不曾給她應有的交代,他這方麵的覺悟還是有的,總不好叫小娘子主動開口邀寵,太久不交代,她指不定以為他外頭有人了。
他往她的膝蓋部位看了看,“腿不好走太多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