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夜風裹著濕氣滲入禪房,宋清暖蜷縮在漏雨的草席上,渾身滾燙。
高燒讓她的視線模糊不清,耳邊卻清晰回蕩著七年前的咒罵——
18歲生日那天,她被告知她是保姆掉包的野種,宋家人為了照顧剛剛回來的真千金,所有人都拿她當出氣筒。
大哥宋澤瑞:“柔柔才是我親妹妹,我不保護她保護誰?”
二哥宋澤歡:“你吃了我們家十幾年的飯,替我親妹妹頂個罪怎麼了?”
三哥宋澤祥:“拋開事實不談,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幫我寫詞?”
就連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也在一夜間變臉:“一個野種,也配當我顧南城的女人?”
破窗灌入的冷雨打濕了蒲團,她顫抖著去夠床邊的陶碗,卻連半口水都舀不起。
三天了。
自從暴雨衝垮下山的路,監院師父進城化緣未歸,庵裡最後一袋米也見了底。她發著高燒,啃完供桌上乾硬的冷饅頭後,隻能蜷在這裡等死。
“咳咳......”
血沫濺在褪色的僧衣上,宋清暖盯著房梁裂縫中垂下的蛛網,忽然笑出了淚。
七年前被押上山時,宋母說:“靜心庵清淨,最適合你反省。”
可這裡沒有電,沒有藥,連香客都鮮少踏足。寒冬裹著單衣掃雪,酷暑頂著烈日挑水,她像個活祭品,被釘在這荒山贖莫須有的罪。
“叮——”
腕間突然傳來灼痛,那根宋母在她周歲時戴上的銀鎖寸寸斷裂。
就在她呼出最後一口氣時,她聽見一道森冷的女聲:
“窩囊!”
靈魂脫離身體的瞬間,宋清暖看見另一個自己。
那人一襲染血道袍,腳下屍山血海,彈指間萬鬼哀嚎:“本尊玄清暖,以殺證道三千年,今日借你軀殼一用。”
即將消散的魂魄怔怔地看著猶如天神一般的虛清暖,下意識喃喃道:“為什麼...他們為什麼恨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蠢貨”玄清暖淡淡道:“你有沒有錯,需要彆人幫你評判嗎?”
“他們想欺你便欺了,罷了,既然接受你的身體,那本道便幫你滅了他們全家…你且安心上路,我這幫你去殺..”
轟隆——
…
次日清晨。
宋清暖跪坐在佛龕前,麵無表情地敲著木魚。
她依舊是以殺證道的道門老祖虛清,但……
【宿主,你輕點敲,這已經是第8個木魚了,雖說你可以用法力再凝結,可這天地靈氣稀薄啊,你現在隻有先天修為,用一點少一點啊。】伴隨著木魚聲,一道有些哀怨的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
是的。
此刻宋清暖身體的靈魂已經不再是宋家被拋棄的小可憐,而是道門第7代祖師玄清暖了。
但問題是,因為殺戮過重,她在飛升時失敗被雷劈了,雖然有無數功德加身,可也隻保證了她的靈魂,修為全無。
她重生了,天道那還給她附贈了一個木魚功德係統輔助她在現代社會修行。
木魚一響,功德+1。
但悲傷的是,因為被雷劈加上重生,消除所有殺戮值之後,她現在倒欠係統999999999功德值。
她就算是把手敲斷,把這個身體敲到入土,估計也就能湊個零頭。
“宿主,你也彆灰心,咱們還可以做任務啊,隻要你不斷積累功德,不僅功德有了,實力也能恢複不是?”
宋清暖手不停,麵無表情道:“這是法製社會,不能殺人。”
她雖然沒有修為了,但神魂強大,一眼就能斷人生死,要是能殺幾千個罪犯,那分分鐘不就…
可惜…
【宿主!!!你不要老想殺殺殺了!看看小動物,看看藍天白雲,實在不行你談談戀愛啊!!要不要玩個紙片人?】
“紙片人?那是什麼?能殺嗎?”宋清暖問。
見她感興趣,小統子立刻在她腦海裡投射出了藍星上各種紙片人遊戲,各種造型各種風格的美男應有儘有...
【宿主宿主!這是手機養成遊戲,可好玩了!不僅可以收集各種卡片,還能解鎖各種劇情呢!】
【當然,如果你不喜歡這些男人,還可以養女兒...】
隨即,係統又給宋清暖投射出了暖暖換裝小遊戲。
看著看著,宋道長鬱悶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畢竟她是顏控,這麼多年除了修煉也就收集好看東西這一個愛好了。
【就是...這一切...有個問題】係統的聲音忽然小了一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