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並未落地,而是丟下來幾條繩子,幾個人刺溜一聲順著繩子滑下來,筆直站成一排。
為首一人直接大步走向南冥,一個敬禮:“報告,我們奉命前來送陳浩聰同誌離隊!”
說完,一個轉身,對筆直站在那裡的一條大漢道:“稍息,解散!陳浩聰,你可以離隊了!”
“是!”陳浩聰站在那裡,啪一聲行了一禮。
顧剛看的目瞪口呆,剛想上前和他們說兩句,就看到幾個人利落地重新爬回直升機上。
“陳浩聰!”飛機上,那軍官大聲道。
“有!”陳浩聰一挺身。
“隨時歡迎你回來。”
等到飛機沒影了,陳浩聰身軀一軟,直接癱在地上,半晌才低聲憋出來一句:“XX才回去……”
“聰聰!”陳偉看了那人影半天,才認出來,這是自己的兒子。
才三天不見,陳浩聰就黑成了泥炭一般,就算是再鐵石心腸,也忍不住心痛啊,他上去一把抱住陳浩聰,“你怎麼……”三個字之後,就說不出話來了。
三天時間,讓頑劣非常的陳浩聰變成了個令行禁止的戰士?這得受多少苦啊。
陳浩聰被陳偉抱在懷裡,一雙眼卻是直挺挺看著南冥,那小眼神幽怨得像是要化出水來:“小叔,你可害死我了!”
拽著陳浩聰拍拍打打,摸摸捏捏,確認沒少啥零件,陳偉這才放下心來,抹抹眼角不由自主泛起的濕意,對眾人笑笑,道:“真不好意思,見笑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眾人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隻能這樣安慰。孫興旺是個有眼色的,連忙讓人帶陳浩聰洗澡、休息。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這場請客也就泡湯了,顧剛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說啥好。
換下身上的迷彩服,穿上短袖短褲,陳浩聰又恢複了幾分神采,不過看南冥那眼神啊,可就不一樣了。
對這個小叔,他是滿心恨又滿心懼,他去的那地方,簡直就是地獄,但一句話就能把他丟到那嚴酷軍營裡去,然後又一句話就又把他拽了回來,這是什麼樣的能耐?
隻能一腔怨恨化作幽怨,用可憐巴巴的小眼神看著南冥了。
“你這樣看我做啥……”南冥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道歉好了吧。”
南冥拍拍陳浩聰的肩膀,突然促狹一笑:“還想當特種兵不?”
“不想了……”陳浩聰那個淚啊,從今天開始,誰再跟他說特種兵,他跟誰急!想想當初的訓練,和那些嚴苛卻很厲害的教官,他又加了一句:“暫時是不想了。”
少年忘性大,不多時,陳浩聰就開始口沫紛飛地說起自己參加的訓練,說起那些牛叉的教官,說起他打槍、扔手榴彈,說的是眉飛色舞。
陳偉聽著倒是放心了,與其說陳浩聰被抓去特訓了,不如說是被抓去軍營三日遊了,受苦是受了不少,好玩的卻也一個沒落下,就算是南冥不打電話,估計過不了兩天,也會把這小子丟回來。
接下來可就動真格了,就這小子,不被操練死才怪。
不過這麼一番折騰,又有那些教官們的現身說法,陳浩聰對特種兵的向往,終於回歸理性,不再被一些文學影視作品影響,頑劣的性子,終究也是磨去了很多。
雖然還沒到成為乖寶寶的程度,但陳偉已經非常滿意了。
一頓飯,一波三折,吃了好幾個回合,這才完全結束,南冥出了包廂門,就看到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包廂門外。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合體的細條紋西裝,打了一條深色領帶,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依然一絲不苟,正是那位曾經被夏一瑤推出來當作擋箭牌的湯助理。
“湯助理,您找我?”顧縣長連忙向前兩步,伸出手去。
現在開發區的投資事宜基本上全是湯助理在處理,顧縣長可不敢怠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