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的大雨不見絲毫停歇的跡象,反而像是天被捅了一個窟窿一般,越下越大。
田兆豐聯絡了一下當地部隊,麵色就變得很差了:“山上有四處路段山體滑坡,我的戰友們也被困在山上了,現在隨時都有山洪暴發的可能,他們處境也很危險。當地部隊都已經出發了,南總,我……”
他的職責是保護南冥,但是這會兒他更擔心在山道上即將遇險的同伴們。
“一起。”南冥道。
這些人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會遇險的,南冥豈能見死不救。
就在此時,張菲林電話響了,張菲林拿起來一看,吐吐舌頭:“我爸打來的,估計要挨罵了!”
電話一接通,果然是張泉鎮的一通數落:“你們幾個,要玩到什麼時候才去見你大舅?你大舅都快急瘋了!”
……
昭縣外的山道上,幾輛救援車輛正在艱難前行,司機小心翼翼開著車,縣長褚坤神色極為陰沉。
這場暴風驟雨來得太急,甚至天氣預報都不曾提醒。
原本在山道上,專門尋找地質穩定的地方,開辟了幾處緊急避難地,但這些避難地,此時都快要失守了。
雖然明知道上山救人,說不定把自己也搭進去,但是他們也必須去。
而且,褚坤必須親自去,這麼危險的時候,難道他要躲在後麵,指使彆人去嗎?
褚坤還做不出來這種事。
但褚坤此時擔心的,卻不是自己。
自己的兒子褚良才,前往機場去接外甥女張菲林,到現在還沒回來。
就連電話都打不通。
他雖然擔心褚良才,但知道這小子什麼尿性。自從褚坤當了這個縣長之後,他整天一副衙內做派,又不知道到哪裡鬼混去了,說不定還惹了什麼事。
說實話,雖然那位處長很重要,但如果狠下心來不求他,不求上進,他也不能怎麼著自己。
但是外甥女張菲林,卻讓他非常擔心。
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自己一個人到了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本來就讓人很擔心了。
而到了他的地頭上,他就必須對外甥女負責。
誰想到,外甥女竟然在自己的地頭上失蹤了,家裡的老父親,還整天盼著自己的“菲菲小乖乖”啥時候來呢,如果張菲林真的出了什麼事,讓他該怎麼向自己妹妹解釋?向自己老父親解釋?
他下半輩子,如何心安?
一個小時之前,褚坤鼓起勇氣,給自己妹妹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卻是妹夫張泉鎮。
罕見的,褚坤沒有對妹夫橫挑鼻子豎挑眼,反而心虛不已。
他將事情說了一遍,本以為會迎來妹夫的雷霆震怒,誰想到妹夫卻是雲淡風輕,道:“沒關係,菲林這丫頭野慣了,估計是自己到哪裡玩去了,等她玩膩了就會回去了,待會我她打個電話。”
張泉鎮答應聯係上張菲林,就立刻給他打電話,但進山之後,或許是信號塔也受到了這次大雨的影響,一直處於沒信號狀態,褚坤心中焦躁不安。
他們是來救援的,但是進了山之後,反而也像是遇險了一樣,這種孤立無援,如同無根浮萍的感覺,在這風雨飄搖,隨時可能被衝下山的搶險車裡,不斷醞釀。
“縣長,前邊路斷了!”就在此時,司機一聲彙報,打斷了他的思緒,“好像有輛車被堵在對麵!”
“下車,清理道路!”褚坤披上雨衣,下車。
能救一個是一個,多想無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