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打一大片,師部要求三十分鐘內,把炮彈能打光就打光,給後勤運輸減輕負擔。三十分鐘後炮一停,將發起集團衝鋒。夜戰卻如同白晝一樣,保安團、民團和正規軍的衣服顏色不一樣,通過燃燒的火光,還是分辨得比較清楚的。
“易沉、崔凡輝,子彈上膛,馬上要衝鋒了!”海青大聲喝道:“所有人員注意,不要掉隊!”
“是!”易沉、崔凡輝答應著,立馬檢查槍彈、打開保險,已作射擊狀。
“滴……滳滳嗒……”炮聲一停,衝鋒號就響起。
“衝啊!”衝在最前麵的是手持伯格曼MP18式掃射槍的警衛團士兵,噠噠噠,噠噠噠,伯格曼噴射出火焰。
左翼、右翼同時發起衝鋒,按照作戰部署,這是集團式的碾壓衝鋒,隻能往前,不能後退。
海青隨著中路往前推進,突然“砰”的一聲槍響,在路旁,一個躺在死人堆裡的人動了一下,一道火星一閃,海青、易沉、崔凡輝同時開搶,“砰”“砰”“砰”三槍,同時擊中目標。
“小曼!”“&bp;小曼!”&bp;“小曼!你怎麼了?”
“遊少!快,救救她!小曼中彈了。”穀楚輝著急的喊道。
海青回頭一看,是醫隊一名叫“小曼”的小護士中彈了,幾名女軍醫正圍在身旁,拚命的喊她。穆小曼,十七歲,某中學學生,為了心中的一份信念,棄筆從戎,現薛文亮師部護士。
海青快速來到小曼身旁,把槍扔給崔凡輝,點了兩處止血的穴位,內力隨心啟動,展開六識,檢查受傷情況。
小曼是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姑娘,穀楚輝來的時間不長,卻熟得像父女一樣,穀楚輝眼淚流了下來:“遊少,你一定要救活她!”站在小曼身旁的那幾位女軍醫也一直流著淚。
這一槍是貫穿傷,是從心臟打過去的,穀楚輝和那幾位軍醫為何要流淚,他們都醫者,你以為他們真的不懂?
這時,山炮團正在通過,山炮團過後就是掃尾的獨立營了,後麵就沒有人了。
小曼那俊俏的臉龐越來越蒼白,留下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哥!謝謝你!”然後就永久的閉上了,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倒在了海青的懷裡。十七歲,如花一般美好的年華,就這樣香消玉殞了,陪伴她的是冰冷的泥土和留在天堂裡的笑聲。
那幾名女軍醫和老男人穀楚輝哭得更傷心了。
誰說殺手的心是冰冷的?崔凡輝竟然也哭了。
“漂亮姐姐!你彆走!”小男孩易沉也哭了。
從不落淚的大男孩海青終於落淚了,這個號稱武學絕倫,醫術精絕的海青,終於嘗到了還有自己不能醫治的病人,竟然還眼睜睜的看著病人死在自己的懷裡,自己卻不能無力,揪心的痛啊!
“小曼!對不起啊!我真的不能無力!”海青心痛的低聲說道,側身看見獨立營的戰士過來了,忙對崔凡輝道:“崔凡輝!”
“到!”崔凡輝擦擦眼淚回答。
“把小曼給我背走,要埋也得找塊乾淨的地!絕不能把她留在這裡!”海青說著抱起小曼,把她交給崔凡輝,又對餘下的眾人說:“快走!後麵沒有人了。易沉,給我留意一下地上會動的屍體!”
地麵到處是屍體,成堆成堆的,炸碎的殘肢也隨處可見,燃燒著的樹枝發出通紅的火光,照著這深深淺淺血腥的戰場。都希望安安寧寧的生活,誰又希望有戰爭?那倒下的何嘗又不是青春年華?
拂曉,兜子背。一個新的土堆壟起,前麵木牌上,用刺刀刻出的幾個字:“穆小曼之墓”。
海青、易沉、崔凡輝和穀楚輝佇立著,眼裡飽含著淚水。幾個女軍醫在四周摘來一些野菊花,流著淚,一朵一朵的撒在小曼的墳上,朵朵菊花如同小曼微笑的眼睛,在靜靜地看著昔日熟悉的戰友和身影。安息吧!小曼,願天堂裡沒有戰爭!
不遠處,士兵們正在安埋被帶出來的部分戰士遺體,其餘各部正在統計傷亡數據。
“小曼是位好姑娘!我們不會忘記她的!”不知何時,薛文亮站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