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承乾並沒有直接回應羅放等人的質疑。
事實上,連他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說動盧嘯遠。
雖然他自認為已經慢慢把握到了盧嘯遠的心態,可是他們近距離打交道的機會還是太少,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一夜休整。
讓薛承乾頗感意外的是,第二天蘇友方帶著戰士們趕來與他們會合了。
他在南方應該也發覺了東平失守之事,但他竟是沒有直接逃往南方,而是如約北上與他們會合。
鎮義營的眾兄弟雖然內心對這個自傲的禁軍將領頗為反感,此時也不得不承認,此人倒還是個守約之人。
或者說,他好歹還是遵守軍紀之人,哪怕是薛承乾製定的作戰計劃,他隻要當麵應下了,便不會直接違令。
回來是一回事,蘇友方的表情卻是難看得很。
“依君之謀,本以為必能救援東平,而現在諸君皆在,東平已失!卻不知道薛承乾你要怎麼向將士們將待!”
蘇友方的話,直接讓眾兄弟怒了。
“姓蘇的,你放什麼屁話?東平之敗,也能怪到我們頭上嗎?”
“此一戰,我們能做的全做了,東平自己守不住,又有什麼辦法?”
蘇友方不由冷笑:“這也隻是你們自己吹噓罷了。”
“我和兄弟們都往南方冒充疑兵,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真的突襲了北蠻軍大營?又打出了什麼戰果!”
“蘇校尉,你若不信薛承乾,能連我的話也不信麼?”
魏簫臉色蒼白地站了出來,直接擋在了蘇友方的身前。
薛承乾等人的吃驚並不比蘇友方更少。
東平失陷,對於魏簫的打擊遠超過其他人,大家都不知道她是何時清醒過來。
而她來與眾人會合,第一件事,便是稟公而言,擋下了蘇友方的發難。
“現在,我們並不知道東平城之戰發生了何事,但是薛承乾與鎮義營的兄弟們確實已經儘了最大努力。”
蘇友方雖然氣憤到現在了,魏簫竟然還在維護薛承乾等人,但是他也確實無法懷疑魏簫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若是鎮義營真的坐視東平陷落,那現在魏簫最痛恨的人必定就是他們,豈能幫自己的“殺父仇人”說話?
薛承乾心中雖怒,但現在卻不是與他爭論之時。
他指著東平的方向,直接說明現在大家的處境。
“蘇校尉既知東平城已經陷落,難道還不清楚我等的處境嗎?”
“北蠻人想要我們死,不論是堵死山口,又或者強行圍山,你覺得咱們有幾成勝算?”
蘇友方很有骨氣地道:“那又如何!我等便是戰死,也定要護得魏大人的孤女安全離開!”
薛承乾卻毫不留情地打擊道:“怕隻怕,你們白白戰死,最後魏姑娘照樣會落到北蠻軍的手中,若如此,你還敢說自己對得起魏大人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