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首級帶著血液在半空中飛滾,而薛承乾從容收刀,狀若天神,直接壓垮了附近禁軍所有的戰意。
沒有人敢站出來替上官報仇,所有人大喊著一哄而散,手中的兵器都丟到一旁,隻恐自己逃得慢了,或者因為拿著兵器成為被追殺的對象。
“切,青塘好歹也是一郡郡治所在,兵丁就這種水準?”
赫連月笑著策馬上前。
“你以為呢?若非大梁的禁軍太過無能,我們隨大帥南下之時,豈能那麼輕鬆地攻破邊關?”
赫連月的話雖是附和自己,可是薛承乾卻聽得心裡頗不是滋味。
雖說多年以來,都流傳著北蠻人驍勇善戰,中原之人較為文弱的說法,但是比起體格,更重要的還是雙方的膽略差距。
坐鎮地方的全都是士族選出來的“讀書人”,既不通兵法,又沒什麼膽氣,由他們帶領的兵丁,又能有多少膽略?
若是一般的敵人還好,假如他們心知是強悍的北蠻軍南下,隻怕未戰便已經先怯了。
當初東平被圍,北蠻鐵騎分成數股小隊,縱橫於官道之上,就能嚇得各地禁軍閉城自守不敢出擊,便是明證。
“若我猜得不錯,此人當是青塘城守李服永,他們的郡守都被斬殺,餘者已不足為懼。”
“孫伏山,你持他首級飛馳四門,讓將士們一起大喊,把殘餘的禁軍嚇跑便了,不必多造殺戮。”
赫連月不解地道:“少帥雖是心慈,但現在卻是用錯了地方吧?”
“正因為大梁軍已經群龍無首,戰力已不足以對我們造成威脅,才更應該趁此機會,殺他個血流成河,以此起到震懾的效果。”
由此也看得出赫連月與薛承乾在用兵上的分歧之處。
赫連月並不是凶殘之人,但是她的用兵也受到草原風格的影響。
假如能通過一場血腥的戰役,狠狠打擊其他敵軍的士氣,她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如此做。
而薛承乾卻搖了搖頭:“我們當分清楚,真正的敵人是誰,現在最重要的又是何事。”
“青塘守軍不戰而潰,同樣能起到對其他禁軍的震懾之效,但卻能避免他們作困獸之鬥,大大減少我軍傷亡,節省我們的時間。”
“與其隻在青塘一地浪費時間,不如趁此之時再快速移軍,把騎兵的優勢發揮到極致!”
“哦?”
赫連月沒有反駁薛承乾,反而眼前一亮。
“難道少帥還想再行進攻?”
孫伏山那麼膽大之人,都露出苦色。
“少帥,咱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險了?青塘之軍還不一定完全潰散,萬一他們在後麵重新集結起來,會不會威脅我軍後路啊?”
不是他膽子小,而是此次行軍路途極遠,而他們根本不可能建立起有效的補給,每名將士隨身隻帶了五日的乾糧。
在他和眾兄弟看來,能奔襲到青塘,強攻一座郡城而且快速得手,就已經是極大的成就了。
帶著破城之威,勝利回軍方是穩妥之策。
薛承乾沒有理他,隻是看著赫連月:“依族長之意,本帥是否應該進攻呢?”
赫連月欣然道:“若依著我們草原騎兵的習性,不但要進攻,而且要以雷霆之勢,把遭遇到的一切之敵全部碾碎!”
“帶領騎兵長途奔襲,若是還擔憂被彆人截斷後路,那不如把戰馬讓給其他的同袍,自己回家睡大覺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