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興布行倉庫。
趙遠城坐在倉庫一角,心情愉悅地看著手下夥計將大車上的生絲和絲綢卸下,然後重新堆放。
這些東西都嬌貴得很,若是儲存不當,沒幾天就能生蟲,或者變黃,那可賣不上價了。
趙遠城計劃再過半個月才拋售這批貨,那時絲價會推到最高點,不但能獲得最高利潤,還能逼死一大批同行,到時候裕興布行獨占江南絲綢市場,就指日可待了!
一想到年底可以昂著頭跟大東家彙報這一年的收獲,他就不由歡快地哼起了小調!
卻正在這時,隻見倉庫大門“嘭”的一聲,竟被人踹倒了!
旋即,又見一隊侍衛衝了進來。
趙遠城認得,這是王府的侍衛,不由心下訝異。
忙起身道,“幾位,這是......”
“奉王爺手令,查抄蘇家一案贓物!”劍七冷冷道。
趙遠城臉色猛地一變,繼而大怒道,“放肆!查贓物查到這來了?知道我們大東家是誰嗎?
再說,就算這是贓物,那也得縣衙來查抄,輪得到你們王府?”
趙遠城絲毫不怕,畢竟整個寧州誰不知道寧王是傻子,寧王府就是擺設?
但是他話剛出口,就被一個書生模樣的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放肆!藩王節製屬地內一切軍政大權,哪裡的贓物查不得,哪裡的事情又管不得?你不認,是要造反嗎?”
劍七不由乜了眼這位書生,想起這是王府的賬房之一,自己叫他一起來是為了盤點貨物的。
卻不想他一個書生,竟然如此生猛?
趙遠城摸了摸發燙的臉頰,瞬間暴跳如雷!
大吼道,“他娘的連我都敢打?來呀,把這些人給我圍了!”
呼啦一下,頓時三五十壯漢衝了上來,將劍七等人團團圍住!
趙遠城冷笑道,“知道裕興布行背後的大東家是誰麼?彆說你們那個從皇上到地方誰都不認的狗屁寧王,就是譽王殿下,也需與我們東家交好!
今兒我就算把你們打死打傷,也有我們大東家兜著!但是你們敢動我,猜猜那傻王能不能保得住你們?”
這話一說,一眾侍衛果然都麵露猶豫之色。
畢竟誰都知道,江南龍盤虎踞,趙遠城背後是哪路大人物都有可能,得罪了可沒好果子吃!
然而那書生卻是脖子一擰,也跳了起來!
“去你娘的!真當我們寧王府好欺負?有種你先動我一下試試,看我們王爺查不查封你們綢莊!”
這話,卻是讓趙遠城笑了起來。
“你們寧王一個傻子,他還懂查封我們布行?哈哈哈!”
說著,又一指那書生,冷聲道,“方才是你打的我對吧?好,那就先打斷你的手,且看你們那傻王能說什麼!”
就在這時,隻聽門外傳來一個笑聲。
“嗬嗬,誰在罵我?”
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鐵塔般的壯漢,拖著一根長長的粗木棍走了進來!
不是薛源又是誰?
“我最討厭有人罵我傻子,罵我狗屁了,你這壞蛋兩樣都湊齊了!”
說著,撥開人群,舉起粗木棍就朝趙遠城衝過去!
眾人皆是一愣!
趙遠城見狀,眼皮子猛地一跳,連忙抬腿就跑!
卻哪裡快得過人高馬大、四肢發達的薛源?
薛源一個虎步竄上去,對準趙遠城的後背就是狠狠一棍子!
那棍子碗口粗,重達數十斤,配上他的蠻力,耍起來呼呼帶風!
隻聽得“嘭”地一聲悶響,趙遠城便撲倒在地!
薛源最近憋著一肚子火呢,當然不會就此罷手!
接著就是第二棍,第三棍,嘴裡“哼哼嘿哈”打著節奏,粗木棍上下飛舞,主打的就是一個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氣!
隻不過沒砸對方腦袋,而是盯著他胳膊和腿上打,彆說不敢打死他這種蠢話,純粹是薛老板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見不得那腦漿迸裂的殘暴畫麵!
頓時,手腳骨折的聲音,伴隨著趙遠城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啊~~嗷~~~”
“快,快攔住這個瘋子!”
已經看呆了一眾護院,這才反應過來!
幾個會武的頓時衝上去,想將薛源製住!
這些人知道大東家絕對能壓過寧王,故而沒多少顧忌!
然而還沒近身,就隻見一道寒光驟然掠過,接著兩顆人頭幾乎同時飛起!
兩股鮮血呼呼地噴著,很快整個倉庫似乎都彌漫著細小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