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看出本王不傻,至少認為本王有不傻的可能,所以才去搏那一下對嗎?
要不然,方才你就不會對著我一個傻子解釋,而是對劍七解釋了!”
這話一出,秦三泰頓時如遭雷擊,渾身一顫,連忙“咚”地磕了一個響頭。
“王爺饒命!學生什麼都不知道,學生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學生上有一個七旬老母,求王爺放學生一條生路,學生願做牛做馬報答王爺!”
的確,他起先不確定王爺到底是真傻假傻,隻是通過暗地裡觀察細節,判定王爺有可能不傻罷了,所以才搏那一下!
但他知道,如果王爺在裝傻,那麼自己就必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否則很可能被滅口!
他本以為自己掩飾地很好,卻萬萬沒想到,方才自己慌亂之下隻是暴露了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被王爺找到了破綻!
此時,他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敬畏之心!
薛源看著臉色發白的秦三泰,覺得敲打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雖然他頭頂著“知恩圖報”的詞條,但是太過於人精,薛源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比他蠢比較好。
當然,此刻他已徹底決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扶秦三泰坐上寧州知縣的位子了!
但是身為一個好老板,在事情未成之前,他是從不畫餅的。
隻是微微一笑,說,“下來吧,一起泡澡,本王又沒說要殺你!”
秦三泰一愣,怔怔地看了薛源好幾息,這才一個頭又磕下去,說,“謝王爺不殺之恩!”
再抬頭,頭上已是有血滲出!
薛源不由心中微微歎息,他想起了自己在藍星時,同樣卑微如草芥的時光。
誰不是這麼用力而努力地活著呢?
秦三泰下水之後,立馬接過薛源手裡的毛巾,開始給薛源搓背。
薛源心想,我要是皇帝,我也喜歡這樣的臣子啊!
就在這時,隻聽外頭侍衛來報。
“王爺,大事不妙,縣尉周深帶著一大堆人馬,把咱們王府給圍了!”
“什麼?”
薛源不由摸了摸下巴,心道,李遠望這狗官,又想搞什麼?
此時劍七放下了書,冷聲問,“我去做了他?”
薛源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時看到秦三泰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著,似乎正在醞釀一肚子壞水。
於是想起這也是個狗官。
於是便先收了火,問,“三泰,已知這批貨是我從李遠望那搶來的贓物,現在他派兵來圍住王府,你幫本王想想,他意欲何為?”
秦三泰一聽,頓時熱血上湧!
王爺問策,這是要重用自己!
於是大腦飛速旋轉一會兒後,說道,“回王爺,若我是李遠望,圍住王府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我會先看劍七動不動手,他若動手殺兵,那就涉及到軍方了,我可以立即請寧安將軍調兵前來鎮壓!
劍七一人打不過大軍,勢必逃跑,如此我便可順利接管王府!到時候王爺便是龍困淺灘,縱有萬般神力、千般才能、百般智計,也隻能任由擺布了!”
薛源欣賞地點點頭,說,“馬屁的話可以先省略,繼續。”
“是,王爺!”秦三泰又道,“假若劍七不動手,那麼等登仙節那日,王爺與劍七均不在王府,我便讓人光明正大進去拉走那批貨!因為王府侍衛是錢仲賢的人,故而必不會阻攔!”
薛源又點點頭,說,“這他娘是陽謀啊!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秦三泰立即說道,“李遠望現在最怕的是我們不理他!不光不理他,等到登仙祭典時王爺也索性不去參加!
到時寧州權貴勢必打聽是何緣由,我們就放出話去,縣尉派兵圍了王府出不去!如此一來,此事必然傳出寧州,各地藩王得知後自會上書彈劾李遠望!
如今藩王做大,人心各異,皇帝正拚命籠絡,故而即便再喜歡李遠望,重壓之下也不得不對他進行懲處!”
薛源越發欣賞地看了眼秦三泰,心想這廝果然對人性,更對朝堂局勢了如指掌!
不過,李遠望隻是受點懲處,那可不夠!
“那如果我再告訴你,現在我手上還有李遠望勾結譽王,貪贓枉法的書信呢?”
秦三泰聞言瞳孔一縮,沉吟了一會兒,便毅然決然道,“若有此書信,學生至少有致命三策!無論哪一策,若弄不死那狗官,願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