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隻見顧之言站在門外，臉色微冷。
他身上的西裝還沒有換，想必是結束過後就匆匆趕來。
沈鳶翻了個白眼，徑直從他身旁走過。
卻被顧之言一把抓住手臂。
“顧之言，有時候真的很無力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沒拿拖把沾屎戳你，你不樂意了？”
顧之言薄唇緊抿，表情微怒：“沈鳶，你瘋了？”
沈鳶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顧之言臉色一下變得鐵青：“你……”
想了想，還是壓下心中那股怒意，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至於為了氣我做出那種事？我說過，我和沈羽桃隻是逢場作戲，等cp熱度降下來，不那麼容易打草驚蛇了，那時我們就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沈鳶甚至不想分一個眼神給顧之言。
她牢牢盯著前方，冷聲道：“是啊，我們甚至根本就沒真正在一起過，你永遠在給我畫餅，讓我等你，等你成名，等你演完這部戲，等你炒完cp……
就這樣吊著我，因為我有利用價值，是隻給根骨頭就能搖著尾巴跟著你跑的舔狗！你跟其他人不就是這樣形容我的嗎？”
顧之言單手叉腰，顯然耐心已然耗儘。
他好聲好氣跟沈鳶說話，她已經不聽了是麼？！
“沈鳶，你到底能不能理解我，你以為我不想跟你在一起嗎？我好不容易因為這個cp，收獲了這麼多粉絲，可你知道如果被cp粉發現我戀愛了，代價會是什麼嗎！你到底懂不懂事！”
沈鳶冷笑一聲：“所以你怕我們的關係被傳出去，讓我演一個倒貼你的綠茶賤人……”
沈鳶說著，聲音有些哽咽：“還要求我當眾撕毀婚約來幫你炒作，害我被全網罵成這樣，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受著，否則就是我不懂事……到現在，連我正大光明獲獎，都被人覺得是黑幕！”
顧之言厲聲道：“到時候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女朋友，還怕這些流言蜚語嗎！”
“我喜歡的那個17歲的，會悄悄幫我粘好被人撕碎的日記本，會偷偷給我帶一整年早餐，會在我被學校論壇造謠時站出來維護我的那個你……在我這兒，已經死了。”
眼睜睜看著沈鳶離他而去，顧之言莫名其妙的心裡一痛，下意識抬手狠狠拉住沈鳶的胳膊。
“誒我——”
他力氣沒收住，沈鳶被他拉得痛呼一聲。
顧之言立刻咬牙道：“閉嘴，彆把人招過來！”
到現在，顧之言還在害怕自己和沈鳶會被人發現。
沈鳶隻覺得好笑。
意識到自己失失言，顧之言嗓音沉下來：“沈鳶，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你還愛我，就再答應我最後一件事。”
“……”
“有一個戀綜，我和羽桃要一起參加，想邀請你一起，已經跟導演那邊說過了，會給你安排好劇本。”
沈鳶雙手環胸，冷笑。
“哦，讓我接反派女配的劇本，來為節目增添熱度，襯托你們的情比金堅是麼？”
顧之言沉默兩秒。
“給你造成的一切，對不起，我向你保證，等你參加完節目，一年後的今天，就是我娶你的日子。”
這句話，沈鳶再熟悉不過。
上一世，沈鳶就是拿著顧之言施舍給她的這顆糖衣炮彈舔了一輩子。
還以為顧之言來找他道歉，是終於有所覺悟了。
原來隻是為了哄她去參加這個戀綜啊。
沈鳶已經懶得跟他廢話，從牙縫裡惡狠狠擠出一個字：“滾。”
“你……！”
就在這時，化妝室門口忽然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
“沈鳶的化妝間在哪？姐妹們，好好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搶了我們羽桃獎杯的後果！”
她話音剛落，顧之言立刻快步躲到門後。
而沈鳶，則因為他的躲避，剛好暴露在那幾個氣勢洶洶女孩的視線裡。
隻見其中一個女孩，立刻就從口袋裡掏出兩個雞蛋。
而後——
哐的一聲。
精準砸在沈鳶的額頭上，黏膩的蛋清混合著蛋黃，沿著沈鳶怔愣的臉龐緩緩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