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又招手呼來一人:“你去告訴丁玉堂等人,可以推風聲了。”
“是!”
丁玉堂風靡雒京上流,靠的就是名聲。
你管他是不是眼睛真清澈,反正上流和底下有人買賬就是了。
這些日子,因輿潮反噬之故,這位雒京明星不敢高調了,隻能低著頭做人,不可謂不憋屈。
不過,即便是這樣,民間還有許多女子為其鳴不平。
——卯時中,天明
行舟靠岸。
江撼龍已至。
在和雷振堂確認之後,其人走到船頭,接‘周角’一眾下船。
“周幫主,請上車!”
江撼龍麵帶喜色,異常恭敬。
‘周角’笑道:“大男人坐什麼車,騎馬便好了。”
“這是殿下安排好的,請周幫主不要讓在下為難。”江撼龍解釋。
許破奴往前走了一步,眼一橫:“我們是來投誠的,五皇子這是什麼意思,拿我主當囚犯麼!?”
“這位壯士誤會了。”
縱是見慣武人的江撼龍,也被對方那駭人的體型嚇了一跳:“我家殿下與周幫主情同好友,共謀為國之事,這麼做都是一片好意。”
他再次向‘周角’拱手,委婉點出對方的問題:“您的條件,我們一應答應了,希望您也能配合一些……畢竟,我家殿下,也不想再發生前番之事。”
所謂前番之事,便是指‘周角’兩頭拿錢。
“至於這位壯士和其他好漢,可隨車護衛,我等絕不乾擾。”
聞言,‘周角’朗笑:“既然五殿下和足下安排的如此周到,周某也不好不識相了。”
“周幫主言重!”江撼龍趕緊道。
車很寬闊,周徹上去後,賈道又拉著許破奴同乘車內。
霍洗憂和張伯玉左右乘馬相隨。
尤其是前者,眼銳如鷹,不斷掃視著江撼龍以及他部下武人。
江撼龍每每迎上他的眼神,都覺得後背如有芒刺……“此人年歲不大,好強的殺氣與壓迫力,定非凡人!”
見‘周角’安坐,江撼龍便道:“我等先去見五皇子殿下。”
車內,周徹和賈道對視一眼。
“且慢!”
老梆子即刻高聲:“我等雖出身河東,亦知天下以天子為尊。”
“今我主初入雒京,自當先拜天子,以免多有流言,不利於五皇子與我主。”
“諸位勿憂,我主已與天子說過了。”江撼龍笑道:“周幫主入京一事,我主受天子之命,全權受理,先行接洽,也是在情理之中。”
這一次,他不給‘周角’拒絕的機會,對著四處一揮手:“動身!”
——嘩啦!
武人們一擁而來,就要‘護衛’著車駕向前。
“慢!”
就在這時候,周圍出來大批衙役。
一眼過去,至少有數百人。
這個規模,直接給江撼龍看傻眼了。
幾百人,丟在雒京城外,自然算不得什麼。
可這是雒京,除了禁軍係列外,能悄無聲息調動這麼多衙役的,隻有一人——京都直管老大、河南尹魏仲文!
果然,衙役讓開一條道,一人跨馬而出。
文官打扮,武官長相,正是魏仲文。
江撼龍驚怒而來:“魏公,你要來奪功不成?”
“放肆!”
魏仲文虎目一瞪,手持馬鞭甩了過去:“你雖是五皇子門人,但終究一介武夫,六品武職侍衛長而已。”
“本府掌河南堂印、為全掌京都之官、位同九卿,你怎麼本府說話的?”
人說宰相門前七品官,江撼龍身為周明心腹,平日裡那些個京官哪敢把他當區區六品對待?
可今天碰上要和他較真的魏仲文,其人也是能忍的,當即俯身拜倒:“是我失禮,還請魏公恕罪!”
“隻是,接應周幫主,是殿下受命負責的,小人有命在身,不得不行。”
“這個我知曉,本府也不會和你搶功。”魏仲文笑了一聲,道:“隻不過,我聽說河東主人來此是麵聖的,先見五皇子,空落人口舌。”
“如此吧,由我的人護送河東主人入宮,你相隨便是了。”
“不行!”江撼龍抬起頭,與他對視:“殿下交代過,要先與周幫主接洽一些事宜。”
“是接洽事宜,還是陰謀策劃呢?”魏仲文冷哼一聲:“本府身為河南尹,不允許境內有任何風險。”
江撼龍咬牙:“如果我一定要帶人走呢?!”
這是周明托付的任務,他要是直接投了,那也就不用乾了。
“殿下奉天子命,我奉殿下命!”他凜然大喝,扶刀退入己方陣中:“聽令,即刻護送周幫主去與殿下會麵!”
車內,許破奴手按吞吳,如蓄勢熊虎。
“沒事,安心坐著。”
周徹挪了挪壓的臉不舒服的麵具:“他沒有動手的機會。”
“如果我一定不準呢?!”
果然,武人出身的魏仲文也是個鐵頭娃。
大手一揮,衙役們即刻湧上,將江撼龍這幫人圍了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