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道這個老梆子也開口了。
將老五的底褲都賣了個乾淨。
“五皇兄,你要是還不承認,可以去軍中召皇甫超逸和丁斐來。”
“此二人失陷於郭鎮嶽之手,是我將他們撈了出來,在河東穩住禁軍,而後又合力擊敗郭賊。”
周明就像狂風駭浪中隨時會翻覆的小舟。
周徹可不知道什麼叫留情,不斷給他施加著心理壓力。
周明渾身發抖,汗水早已爬滿了整張臉。
大起大落,即將跌落塵埃,沒有暈死過去,已算他心理素質超凡了。
“父皇!皇甫超逸和丁斐明知河東之事,卻隱瞞不報,當誅!”周漢倒是反應快,抓住機會反擊了一次。
周徹笑道:“是我隔絕了大河,他們回不了信。”
“那就是你欺君!”周漢指著周徹:“父皇,老六從頭到尾都在欺君!他戲弄了整個中樞上下,還將您也蒙在鼓裡!”
“對……對!”周明被點醒,倉皇跪下給天子磕頭:“父皇,老六在欺君!”
他不知道自己的錯該如何推出去。
但同樣給老六披上罪,總是沒錯的?
“皇兄真是貴人多忘事。”
周徹嗤笑一聲,自袖中取出聖旨來:“你忘了麼?父皇此前曾下詔賜我,說隻要‘周角’入京,則無論前罪有無,一應皆消。”
“這詔書還是你替我求來的,你怎忘了呢?”
瘋狂磕頭的周明,動作止住。
他垂著頭貼著地,僵在了那。
許久,他才緩緩抬起頭來。
臉上涕淚縱橫。
旁觀的大皇子三皇子也好,參與的二皇子也罷,就連癡呆的四皇子,都被周明這個神態驚住。
他們從未見過周明這般……
失敗將臨時,一名已立嗣位的皇子,竟會淪落到此麼?
此刻的老五,又該是怎樣的心境呢?
其餘人多是感歎,而老二更多的則是惶恐。
他參與了,他距離這樣的下場,其實也不遠的……
“為什麼……”
周明自語喃喃:“為什麼……老六你為什麼要費儘心思來欺騙我……何必廢這番功夫與手腳呢?”
周徹回答了,卻不是對著他回答,而是麵向天子:
“為了我天家體麵。”
一直陰沉著臉的天子和大宗正周崇,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麵容舒展。
尤其是老皇叔,一雙老眼立即落到周徹身上,當中滿是溫和與欣慰。
“五皇兄,你在河東做了什麼事,我不想多提,但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給你留點退路,可好?”
說這話時,周徹終於看向了他的好哥哥。
笑意溫和,大量寬宏。
周明愣在了原地。
周徹再向天子作揖:“父皇,兒臣奏五皇子明陰竊大功、搬弄是非構陷兒臣,請父皇嚴懲之。”
天子看著周徹,溫和問道:“就這些嗎?”
“就這些。”周徹點頭。
天子臉上浮現笑意:“還有嗎?”
“沒有了。”
“善!”
天子頷首,目光轉至周明身上:“擬旨,廢去五皇子明皇嗣之位、罷其身兼一切職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