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個和李清彥一般的虛偽人!”
近日雒京的百姓開始對所謂的世家貴子祛魅了。
先是五皇子、再是李清彥和丁玉堂,再到今日的王諫。
名聲一個比一個好,結果全特麼是吹的!
這樣的聲音,使得王諫臉色無比難看。
他當然清楚,徐岩免去他下跪,不是照顧他的顏麵,而是有意揭穿他!
“徐岩,你這是自絕於仕林!”
悲憤之下,他道出此言。
剛說完,他便後悔了,因為圍觀者再度嘩然!
王諫竟敢威脅徐岩!
不過他說的是事實——大家都是上層人,鬥爭壓製在彼此之間便是,互相留個體麵。
今天徐岩剝的不隻有他王諫一人的麵子,壞的更是天下名士的整體形象。
徐岩心中冷笑,當即怒喝:“大膽王諫!你犯罪在先,還敢當眾威脅廷尉府堂官,著實可惡。”
“我知道你出身大族,更知道你父是三公,朝野遍布人脈,可我既為廷尉府之官,自當以律法為先。”
“倘若你父和王氏要難為我,便儘管來吧!”
他摘出一根令牌,往下一拋,喝道:“王諫威脅堂官,掌嘴三十!”
“喏!”
衙役上前,取厚竹板一塊,衝著王諫臉上拍了起來。
奈何王諫背景實在太大,這名衙役也是收著力,要是讓王諫記恨死了,捏死自己不跟玩一樣?
“你退下,我親自來!”
徐岩走下堂,擼起袖子,掄動竹板狂扇,打的王諫哀嚎不止,鮮血亂濺。
“打得好!”
“不懼權勢,秉公執法,這才是清正之官!”
“先前的五皇子、李清彥案,都有徐大人參與……這般能作為的能人,是哪一州的茂才呢?”
“哪有什麼茂才,他出身普通,連個孝廉都不是!若不是六皇子拔擢,還在廷尉府任一小吏呢!”
門外一片叫好聲。
彆人吹什麼他們不信,他們隻信自己看到的。
哪怕在這件事裡,王諫是被栽贓的、而原本‘正派’的徐岩,卻是個釣魚的。
所謂不懼三公、不畏權勢也是對了一半。
他不怕王宸,是因為王宸是己方對頭,怕他沒用,得咬死他。
換了六皇子來,你看他怕不怕?
等到三十板打完,王諫兩邊臉又腫又爛,滿是鮮血。
狗東西,就你想撿現成的搶我九卿之位是吧?……徐岩內心大呼過癮,袖袍一甩:“既是名士,自當頂格處罰,好教天下人於律法生出畏懼之心來。”
“拖下去,拘禁三月。”
“王氏要取人,也要按照頂格繳納罰金!”
“是!”
衙役們將王諫拖走,看客們歡呼聲再起,紛紛讚揚徐岩了不得。
徐岩整理好文書,親自呈往宮中。
徐岩高效率辦案的同時,王宸派去城外小院的管家也回來了:“王琦等人俱已失蹤,現場有短暫抵抗的痕跡。”
“但庭院中腳步不多,據調查鬨出的動靜也不大……應是少數極了得的人物出手,才使王琦等人瞬間失去反抗能力。”
王宸閉上了眼睛,眉頭緊鎖,一語不發。
宮內,天子禦極多年,第一次處理了一件嫖案。
天子看後,一點不氣,反而笑了起來。
他交給身邊宦官,道:“送到尚書台,將三公都召來,請他們都看看。”
“就說朕想請教請教他們,是否要繼續用王諫王公子任廷尉卿。”
宦官躬身:“是!”
“徐岩,你做的不錯。”天子似笑非笑。
“這是臣應該做的。”
辦了這麼多案,這是徐岩最心虛的一次。
“你能力不錯,做事也勤懇,但還是老實了一些,其實用不著這樣。”
天子笑著搖頭,道:“你想一想,你徐岩出身平平,靠自己走到這一步,即便有老六扶持,那也是曆險磨難的。”
“而他呢?自出生便淩駕於你之上,數十年不曾為官場流過一滴汗,一來便擋你的路奪位九卿。”
“你覺得你給他扣上了個嫖暗娼的罪,可他強竊九卿之惡,可比嫖暗娼大多了啊!”
徐岩聞此言,既惶恐又感激,趕緊伏拜,不敢接話。
天子大笑,道:“你先下去吧……對了,替朕將這東西給老六。”
天子端起一碗鹹菜,親自送到他麵前:“告訴他,就說朕想他了,將他喜歡吃的鹹菜送到他嘴邊了。”
惶恐中的徐岩更懵了,隻能雙手托起接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