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中眾人都是心頭一凜。
天子要出手平衡,那誰也反抗不了,更不能反抗。
“當前重點,不是查清此事。”賈道搖頭,看向周徹:“而是殿下此前言,若蕭焉……郡主答應,則隻有兩點可能,需謹慎防備才是!”
“她能害我的後手,無非兩處。”
周徹眼中精光一閃,立即道:“甄武。”
“在!”
全程半懂不懂的甄武,此刻迅速起身。
“你立即啟程趕回河東,親自前往鎮北關。另,告訴陳知兵,嚴防西原!”
“是!”
“紅雪。”
“在。”
伺候在旁的錢紅雪走出,將纖細的腰肢彎下:“讓夏震霆親去並州,口傳信於馬逾韓,讓他放下公事,以自保為要。”
“不對……這話要告訴許破奴,讓他護好馬逾韓和李鶴!”
“是!”
“你擔心並州有失?”皇甫韻蹙眉:“那要讓兄長告知陛下嗎?”
“不可!”
盧晃、魏仲文兩個官場老油同時開口。
周徹愣了片刻,點頭:“對,不可!”
——並州,太原,王宸故裡。
深夜,靈位前,一人叩首不止。
待其抬頭時,滿臉是淚。
“阿頡,起來吧。”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王諫,時日不多,他已滿頭蒼色。
“大兄,留在這不安全,您隨我走吧!”王頡道。
“不必。”王諫搖頭,道:“我經此劫,身體已虛,難經走馬和北風之苦。”
“身在明處,有六皇子庇護,反而無人害我。”
“六皇子!?”王頡驚怒:“大兄你說什麼?他可是我王氏的大仇!”
“此前我也這麼想。”王諫歎了一口氣:“父親曾言,彼此因勢對立,並無私仇,他不會害我。”
“原先我不信,如今我卻是信了……若沒有他的人護送而回,你哪能看到活著的我呢?”
“不!我不講這個,我也不信這個!”王頡搖頭,臉上滿是殺氣:“我隻知道,王氏沒於他手,我必報此仇!”
王諫無言,取出一封信,交於他手:“父親說你性格桀驁,自有看法,我也不多言了。這是留給你的,你看看吧。”
王頡迫不及待的拆開,但見信如下:
“韓問渠其人,似善實偽,似忠實奸,若非此番太原事,我亦被此人麵目所欺。
人無信義,則難論忠孝,他今因勢頹而背棄我、背棄並州諸多同道;待並州勢危時,其人未必不會背皇叛漢。
若有一日,韓問渠依原背漢,其必來召你。屆時應命而往,尋機刺之,領其眾擊西原、定並州。
此事成,你有大功傍身,我王氏可脫罪矣!
此事不成,亦不可做背國之徒。
切記切記!王氏可亡,不可叛漢!
信難儘言,望頡兒自珍重,勿負一身絕學。”
覽信畢,王頡大驚,又淚流不止,再度跪下磕頭。
“此言銘於心,誓死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