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徹看了他一眼:“你是誰?”
“啟稟殿下,小人名為王大郎,家住晉陽城外,因韓賊父女禍害,使我家破人亡。”
述起往事,王大郎涕淚皆下:“小人僥幸得脫性命,便追隨王頡公子殺敵。後王頡公子交代我,使我明依韓賊,暗中蟄伏,尋機策應殿下。”
“是嗎?”周徹仔細了許多,道:“你望著我。”
王大郎心一突,鼓起勇氣抬頭,與周徹對視。
那是一雙冰冷深邃的眼,像是黑暗中的海,一望無際,深淺不知,可吞沒一切。
“所以你尋找的機會,是走到末路之後,再押著韓穎來投降?”周徹問。
王大郎眼神立即慌了。
歸根到底,他隻是個普通人,見識都缺乏得很。
被周徹一問,冷汗就下來了:“小人愚鈍……也才依附韓賊數日,還未尋到良機……”
“錯了。”被擒住的韓穎嬌聲一笑:“你這人,可是會尋機會的很。”
“在我麵前,不是一五一十將王頡他們的計劃透露出來了麼?”
“倘若沒有你,我父如何能除王頡?又如何知道去堵羊尾關呢?”
“胡說!你住口!”一聽這話,王大郎更慌了,向周徹解釋道:“殿下,這妖女滿口亂言,隻是為了報複我拖我下水……”
“好了,你先退到一旁去。”周徹擺了擺手,又問韓穎:“你有什麼要說的?”
韓穎跪了下來。
低眉垂眼。
“韓穎本是女子,城中之事,皆不由己。”
“如今更為我父親所拋棄……我願侍奉於殿下身旁,輔佐殿下,安並州大局!”
說完這句,這女人抬起頭來,媚眼灼灼的望著周徹。
她長著一張狐狸似得臉,眉濃而細,眼長而媚,小嘴一點點,色澤紅豔豔。
不算傾國傾城之色,但媚意極深,能蕩男人心魄。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竟毫不掩飾的對周徹釋放媚意。
因為她清楚:無論用什麼方式,隻要讓這個男人心動,自己就能活命!
或是在並州的價值……或是在床上!
“倒是個不尋常的女子。”周徹笑了一聲。
聽到這話,韓穎心花怒放:“隻恨見殿下太晚!”
“我也恨來的太遲,今日才見到你。”周徹手指著王路屍身:“聽說這是你做的?”
韓穎小心回答:“我父所驅,不得不從。”
“我聽聞,諸多毒計,皆由你所出?”
“我父謀反,天子之言尚不聽,如何會聽我一個女兒家所言?此皆謬論。”韓穎立馬解釋。
嘩!
周徹走了過來。
甲片相擊,發出拍浪般的聲音。
他走到韓穎麵前。
不等他開口,這女人便將頭抬的更高,直勾勾的望著周徹。
周徹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周圍眾人,默不作聲。
唯有王大郎眼中閃過一抹嘲弄,內心冷笑:什麼天潢貴胄,還不是與自己一般?
韓穎喜色濃極,紅豔豔的嘴輕吐軟語:“願為殿下身邊一奴,此生便已知足。”
“姿色確實可以,這樣殺了,太可惜了。”周徹點了點頭。
韓穎大喜,連忙道:“謝殿下垂簾之恩!”
周徹鬆開了她的下巴,轉過身去,道:“諸將士接連鏖戰,甚是辛苦,便將她賞你們了。”
眾人一愣。
韓穎自己也沒反應過來。
周徹將手一揮:“還愣著乾嘛?排隊去吧!”
——轟!
諸位的軍士們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即擠了起來。
“他嗎的,都擠什麼!?”許破奴大罵:“按軍功來,軍功最高的排前頭!”
他左顧右盼,盯上了紫鎮東,伸手去拉他,嘿嘿道:“來!東哥您功大,您先請!”
紫鎮東揮開他的手:“我……我不!大丈夫何患無妻?我不碰這樣的臟女人!”
“東哥還是個雛,當然不能碰這樣的臟女人。”張也麵色猙獰,笑道:“像我這樣的老丘八,可就不在乎這些了!”
他親上前,伸手提過韓穎,往外拖去。
韓穎麵色慘白,掙紮不止,對著周徹大喊:“殿下饒命!求您垂憐!”
她雖然放蕩,但直接讓軍士們排隊……誰能遭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