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望剛走,孫壽全又進來稟報:“陛下,莊院使求見,說有要事稟報。”
皇帝麵色微變:“他來做什麼?難道阿翎病情有變?”
孫壽全忙道:“陛下安心,奴婢問過了,公主情況穩定,並無危險。”
皇帝舒了口氣:“叫他進來吧!”
“是。”
不多時,莊院使進來了:“臣參見陛下。”
“莊院使,”皇帝打起精神,“都這個時候了,你不在南明宮守著,來此作甚?”
莊院使稟道:“回陛下,事關公主所中之毒,臣不敢拖延。”
“哦?”皇帝皺了皺眉,“這毒怎麼了?不是已經解了嗎?”
“是,公主身上已經解了。”莊院使回道,“是臣在解毒過程中有些許發現,不敢瞞陛下,故來稟報。”
“怎麼講?”
莊院使俯身道:“臣在雞身上試毒,不想卻發現,其表現與太子遺體所取之毒十分相似,且經過嗅聞、比色,幾乎一樣。臣不敢擅專,特來稟報。”
皇帝猛然坐起,臉色大變:“你確定?”
莊院使其實心裡也忐忑,但他更不敢隱瞞,思量許久,終究還是來稟報了:“臣……有八成把握。”
八成!那就是確定了!
皇帝深深吸氣,半晌後,說道:“查!朕叫薛望將寺中所搜藥材交給你,你與朕細查!”
皇帝走後,南明宮逐漸安靜下來,鄭秋把閒雜人等都趕出去,自己親自守在楚翎床前。
得知消息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慌的,一下想起太子中毒的事來。
怎麼會這麼巧,太子中毒薨逝沒多久,公主也中了毒。這毒到底哪裡來?在大槐寺中的,還是在宮裡?她不敢冒半點風險,寧願自己辛苦些守著,也不敢讓彆人靠近。
“秋娘。”太子妃呂嬋走進來,“阿翎怎麼樣了?”
“太子妃。”鄭秋起身施禮,“太醫說,公主脈相平穩,毒性已解,隨時都有可能醒來。”
呂嬋放下心來:“這就好。”
“鄭姑姑。”外頭響起宮人的聲音,“薛大人來了,有些事要問您。”
薛望啊,鄭秋一聽就知道,他是來查問宮中細務的。這事還真不好讓彆人代答,但公主這裡……
“我替你守著。”呂嬋明白她的顧慮,又命令身邊宮人,“你們都出去。”
鄭秋感激:“多謝太子妃,奴婢去去就來。”
人都出去了,內室隻剩呂嬋一人。她走到床邊,仔細看楚翎的樣子,見她麵色正常,呼吸平穩,和睡著沒有兩樣,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歎了口氣。
原以為太子中毒的事揭出來,真凶短時間內不敢再下黑手,宮裡會太平一段時間,沒想到短短時日阿翎又中了招。
她中的毒跟太子有沒有關係?隻是巧合,還是……
正想著,眼皮底下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呂嬋驚喜,正要喚出聲,卻被抓住了手。
楚翎睜開眼,做了個噓的手勢。
呂嬋怔了怔,借著床帳的遮掩,低下身輕聲問:“阿翎,你這是……”
“我沒事。”楚翎同樣輕如蚊蚋地回答,眼神清亮,“毒是我自己下的。”
呂嬋大吃一驚:“你……”
“大嫂,幫我一個忙。”楚翎看了眼外頭,飛快地說,“等太醫說我中的毒和大哥一樣,你就找父皇哭,要多傷心哭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