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兒。”看到女兒,田奔語氣緩和下來,“你怎麼出來了?沒事,爹不會讓你去的。”
田卉兒雖然在貴女中不起眼,但在田家卻是個千真萬確的嬌小姐。
大女兒生得早,那會兒田奔還隻是個商鋪的小夥計,就養得糙了些,早早嫁出去,還命不好沒幾年便喪了夫。
二女兒出生的時機就很好,皇帝已經登基,妹子已經生了皇子當了美人,皇後還很快沒了,眼見著一天比一天受寵。田家水漲船高,搖身一變成了官宦人家,自然養得精心。
可以說,田家的泥味兒到田卉兒身上就褪乾淨了,衣食住行比照著真正的官小姐。
而田卉兒確實不負家人所望,樣貌儀態樣樣不差,從小跟貴女們來往,還跟公主處得跟姐妹一樣。
田奔對二女兒抱著很大的期望,不說頂級的勳貴,嫁個中等人家總是不難。兒子娶閨秀,女兒嫁貴人,慢慢的也就把田家的根子洗了。
此時,田卉兒道:“爹,要不我還是去吧!”
“這怎麼行?”田奔反對,“衙門能是什麼好地方,哪個好人家的閨女會上公堂?你往那兒走一趟,回頭不知道人家編排出什麼話來。你的年紀也到了,議親就是這兩年的事,萬萬不能出差錯。”
“爹,倘若傳喚的隻是大理寺,我肯定不會去的,但公主在那裡。”
“公主是去督辦的,這怎麼一樣?”田奔拒絕。
“爹,你聽我說。”田卉兒耐心解釋,“依公主的性子,哪怕大理寺就是借她的名頭,我們不給麵子也會生氣。現在查的就是害她中毒的凶手,咱們一個也不去,不就是心虛嗎?公主火氣一上來,她是真的會派人來抓的!”
“不能吧?”田奔猶疑,“你和你姐姐就算了,你祖母可是二皇子的外祖母,好歹也算長輩,她真能一點麵子不給?”
“我們都不給她麵子了,她給我們什麼麵子?”田卉兒當了這麼多年的跟班,太清楚這位公主的性子了,語氣帶出輕微的不滿,“她心裡眼裡,除了陛下和太子,就沒有旁人,表哥本人在這裡,她還能勉強讓一讓,連姑母都沒這個麵子,她還會在乎我們?”
田奔被女兒說動了。
田卉兒又問:“要是公主真派人來抓人,爹你怎麼辦?”
田奔張了張嘴,答不上來。
“爹你根本不能拿她怎麼樣,哪怕告到姑母那裡,陛下頂多不輕不重說兩句,回頭還得賞賜哄人。到時候,滿京城又得看咱家的笑話了,咱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田奔被她說服了,猶豫道:“那讓你姐姐去?畢竟她……”
“姐姐不會說話,公主對她也沒有情分。”田卉兒斷然否決,“爹你彆多想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關過了,不然就沒有以後了。”
她話裡的暗示讓田奔心裡打鼓:“公主不會真以為我們家害她吧?不管你請她去聽經,還是你祖母去上香,這都是尋常事啊!”
田卉兒沒接話,隻看著父親。
田奔被她看得心虛,忙道:“行吧,說完了快些回來。”
田卉兒笑道:“爹你放心,我是去見公主的,能有什麼不好聽的話呀?”
飯後不久,差役去請的人來了。
先到的是曹、嚴兩位夫人,正如高勉所想,他親自下的令,兩家不敢不來。一個由丈夫陪著,一個由兒子陪著,倒也合乎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