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茯苓聽從小姐的命令,把買來的東西送去客棧給夫人,結果回到街上就不見小姐的身影了。
找了好半天,才在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攤前找到人,她這才鬆了口氣。
“小姐,你剛才去哪裡了,我都找不到你了。”
薑初霽挑選著糖葫蘆,神色平淡:“沒什麼,剛才去買了支簪子。”
茯苓一看,見小姐發間並沒有戴什麼發簪,好奇道:“小姐買的簪子在哪兒?”
薑初霽漫不經心:“拿去逗狗了。”
逗狗?
小姐什麼時候有這種愛好了。
茯苓撓撓頭:“那小姐,我們既然已經看過夫人了,現在是要叫馬車回府嗎?”
薑初霽看了眼周圍熙攘的人群,也沒有太大逛下去的興致。
正準備點頭之時,身旁卻冷不丁出現一道男人的身影。
“薑二小姐,我家大人邀您樓上一敘。”
這聲音聽著十分沉穩。
薑初霽抬眼一眼,是墨九。
麵龐依舊如往常堅毅,依舊穿著那一身標誌性的黑衣,身姿乾練挺拔。
不過——樓上?
薑初霽順著墨九的目光看去。
不遠處就是一家酒樓,名叫望月樓,有五層之高。頂層的雅間據說視野極好,能一邊品茶,一邊將周圍景色儘收眼底。
不過,聽說那雅間並不對外開放,是專為大人物留著的。
的確是大人物。
薑初霽眯了眯眼。
如果墨池霄一直就在這望月樓上,或許她剛才對蕭乾做的一切,也被他看到了。因此,他才讓人來叫她過去?
薑初霽並不覺得慌亂。
反倒抬起眼來,慢條斯理對著眼前賣糖葫蘆的小販指了指:“我要這支糖葫蘆,麻煩幫我包起來吧。”
繼而對一旁的茯苓道:“茯苓,你在這裡等著我。”
茯苓一臉緊張。
如果她沒認錯的話,這個男人,是昨晚跟著那位疏國公的侍衛吧。也就是說,是疏國公要見小姐?
可傳聞中,那位疏國公冷血無情,喜怒無常,殺人如麻,小姐會不會有危險?
薑初霽在墨九的引領下踏入望月樓。
儘管此時已至下午時分,可酒樓內依舊是賓客盈門,熱鬨非凡。
傳言這望月樓的包廂,樓層越高價格越貴。相應地,越往上走,環境也越發清幽靜謐。
薑初霽一路隨著墨九拾級而上,直至五樓。五樓的布局十分簡潔,除了一些精心造就的布景之外,隻有一個包廂。
剛一靠近那包廂,便有一股淡雅清幽的檀香氣息悠悠飄散出來。
墨九推開房門,薑初霽抬眼望去,便隔著桌上檀香的嫋嫋煙霧,瞧見了那個端坐在雕花座椅上的男人。
今日的墨池霄,一襲織金黑色錦袍裹身。那錦袍的麵料看上去極為考究,在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映照下,隱隱泛著一層幽冷的暗光。墨發用一根暗紅發帶束起,幾縷碎發垂落在額前,顯得灑脫隨意。
而那張臉,依舊好看得驚心動魄。
但薑初霽覺得違和。
這男人長著這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猶如一泓秋水,波光瀲灩,仿佛看世間萬物都飽含深情。實則這雙看似深情的眼睛背後,其主人最是冰冷無情。
墨九極有眼力見,把人帶進來,自己便立馬出去,關上了門在外麵守著。
於是包廂裡就隻剩下兩個人。
薑初霽率先開口,打破寂靜:“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大人。”
“……的確很巧。”椅上的墨池霄悠悠抬起眼來,眸色深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