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因薑初霽的這一句話瞬間變得微妙,溫顏公主像是被人戳中最隱秘的心事,不禁臉色一變。
臉頰迅速泛起一抹紅暈,聲音也不自覺提高,帶著幾分惱羞成怒的意味。
“什麼裴世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薑初霽站在那裡,語氣輕輕:“公主恕罪,我也隻是猜測。”
“但公主若真是為了接觸裴世子,才想讓我拒下這份差事,其實並無意義。”
溫顏公主像是被這話刺激到了。一下子抬起臉來,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和被人看穿後的窘迫:“……你說什麼?”
薑初霽看了看兩邊,開口道:“公主能否先屏退左右?”
溫顏不知道對方是想搞什麼,隻能先壓下這口氣,看向宮裡的宮女太監:“你們都先下去。”
待其他人都退下,薑初霽才開口道:“看公主的反應,我的猜測想來是對的。”
“公主身份尊貴,雖說慧明大師備受敬仰,但畢竟也隻是個寺廟住持,陛下怎會讓您一個公主拋頭露麵去做這等瑣事。”
“邀請慧明大師的事,陛下不交給我去做,也隻會安排給欽天監那些熟悉祈福禮儀和事務的人去做。”
“再者,就算陛下真的讓公主您去玄安寺,以您的身份,行事定然會受到諸多限製。”
“身邊跟著眾多宮女太監,一言一行都被眾人矚目,您想要多接觸那位裴世子,怕是很難。”
薑初霽的聲音在殿內回蕩,每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溫顏公主的心上。
溫顏怎麼也沒想到,隻是和眼前的人說了這麼三兩句話,自己藏在心底的心思就被她全數猜了出來。
而且,她不僅猜了出來,還毫不留情地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讓她有一種赤裸裸地站在她麵前的窘迫感。
溫顏公主的胸口起伏著,狠狠看著眼前的人,忍不住惱怒起來:“…本公主最討厭你這種自作聰明的人。”
說著,她猛地抬起右手,手臂高高揚起,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想朝著薑初霽的臉頰扇去。
然而,這一巴掌還未落下,薑初霽冷不丁伸出手,精準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這突然的變故,連溫顏公主不由得瞪大眼睛。
從小到大,她在這宮中向來為所欲為。隻要是她想教訓的人,就沒有人敢躲,更彆提有人敢如此大膽地攔住她了。
薑初霽神色平靜地把手收回來,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看了過來:“公主,我剛才的話並沒有任何讓您窘迫的意思,隻不過是想給您提供個彆的思路罷了。”
溫顏公主用力地甩了甩被薑初霽握住的手腕,咬牙切齒地看向她,眼中的怒火絲毫未減:“你什麼意思?”
薑初霽道:“既然陛下不會讓您親自去邀請慧明大師,就算您去了,以您的身份也沒辦法過多接觸裴世子。您不如隱藏身份,兩日後與我同去。”
“到那時,玄安寺眾人出來接旨,裴世子定然也會出現。您有機會接觸裴世子,而我也能順利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這樣一來,兩全其美。”
聽薑初霽說完,溫顏公主一愣。
隱藏身份,與她同去?
她還真沒想過能這樣做。
但仔細想想,這樣的提議的確有幾分道理。
到時候,她可以偷偷溜出宮,跟著這個薑初霽一起去玄安寺。等旨意宣讀完,她便找機會和裴妄接觸,也不會有什麼人跟著她。
想到這裡,溫顏的臉色變了變,但還有些狐疑:“你是真心想幫我?”
薑初霽臉上綻出一抹柔和而誠懇的笑容:“這是自然。”
“我與公主年紀相仿,若是有了心悅之人,自然也想多與心上人接觸,我當然理解公主的心情。”
溫顏公主聽到這番話,心中一動。
此刻再看眼前的人,隻見對方眼神清澈,麵容真誠,好像沒之前那麼不順眼了。
她的語氣也不由得和緩下來,隱隱帶上些許期冀:“你的提議,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那便這樣,兩日後我找人在宮中代替我,我自己偷溜出宮,坐馬車直接去玄安寺,到那時再與你會合。”
薑初霽微微欠身,看上去溫婉謙遜:“聽從公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