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逐漸行近,薑初霽睜開眼睛,目光透過車窗,眺望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
山上綠樹成蔭,輪廓蓊鬱。山間雲霧繚繞,玄安寺的飛簷鬥拱在其間若隱若現。
不多時,到了玄山腳下。馬車一路上山,隨著一陣輕微的顛簸,穩穩地停在了玄安寺外。
薑初霽下了馬車,抬眼望去,隻見玄安寺那朱紅色的大門莊嚴肅穆,靜靜佇立,門上的銅環在日光下閃爍著古樸的光澤。
再一轉眼,就見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停在不遠處。
車身由稀有的檀木製成,車廂四周垂掛著珍珠簾子,顆顆珍珠圓潤飽滿,大小均勻。一看就是宮裡來的馬車。
薑初霽不緊不慢走過去,對著車窗輕輕喚了一聲:“公主殿下。”
聽到動靜,車內的少女在貼身婢女的攙扶下走下車來。
少女顯然是極其精心地打扮過,一襲正紅色的狐毛披風輕盈地披在肩頭,在日光下泛著微光,頭頂的發飾更是精致奪目。
金釵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珠翠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映得她那張本就嬌豔動人的臉蛋愈發熠熠生輝。
一看見薑初霽,溫顏公主便習慣性地抬起下巴,眼神中透著幾分驕縱與不屑:“……你倒是架子挺大,竟然來得比本公主都慢。”
薑初霽沒有辯解通知玄安寺的時辰就是現在這時候,隻開口道:“是臣女來遲了。”
溫顏公主哼了一聲,有些迫不及待:“行了行了,那就彆磨嘰了,我們快進去吧。”
溫顏公主今日是偷偷出宮,身邊隻帶著一個貼身宮女。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心上人,她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
而玄安寺這邊,也並未提前知曉公主要來的消息。
兩名小沙彌原本正在門前清掃落葉,抬眼看見兩個氣質出眾的少女款步走來,白衣少女容貌清麗淡雅,透著清冷出塵之意。紅衣少女則明豔動人,姿態高貴。
他們隻知道今日下午相國千金要來廟裡宣旨,一時分不出哪位才是那個相國千金。
薑初霽先一步上前,神色溫婉,輕聲道:“小師傅,我是薑初霽,來替陛下傳達聖諭。”
小沙彌一聽,恍然大悟,立刻放下掃帚,上前一步,雙手合十恭敬道:“我們方丈已經攜寺廟眾人已經在廟中等候姑娘了,我帶姑娘進去。”
薑初霽微微點頭,側身示意溫顏公主先行。
在即將邁進寺廟前,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圈玄安寺外的景象。
玄安寺踞於玄山頂,玄山地勢複雜。四周鬱鬱蔥蔥的各類大樹圍繞著寺廟,年複一年地守護著這片佛門淨地。
按照原劇情,此刻北鳴國的那些殺手應該已經悄無聲息地埋伏在這看似靜謐的周遭。
他們或許藏身於茂密的樹冠之中,借著層層枝葉的掩護,隱匿身形,隻等一會兒裴妄現身。
來玄安寺之前,剛出相府,墨九來和她打了聲招呼。說是墨池霄今日不在京中,由他帶領十幾個皇禦司精銳,提前也在玄安寺周圍埋伏。
若真有刺殺,便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墨池霄的確很給她麵子。
哪怕隻是因為她一句看上去十分荒誕的話,即使自己不在京中,他依舊派了手下來幫她。
薑初霽穩步走進寺內,抬眼便瞧見為首的方丈正帶領著一眾寺廟中人,井然有序地候在正殿門前。
慧明大師如今年逾七十,歲月的霜雪將他頭頂雙眉染上銀白。麵龐皺紋雖深,卻透著一種看破紅塵的從容與豁達。
一襲袈裟披身,那袈裟色澤古樸,仿若承載著歲月的厚重與佛法的深邃。
剛才的小沙彌上前介紹她:“師父,這就是那位相國府的薑施主。”
薑初霽向慧明大師微微鞠躬:“慧明大師,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見,乃小女之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