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在院子外麵,看到你親近地撲進大哥懷裡喚他哥哥,我一個人在外麵有多難受。”
“還有那天,我都說了那糖餅我做了好幾個時辰,手還燙傷了,你不願意嘗一口就算了,還直接打掉在地上。”
“你知道的,我從小時候那次之後,根本就不敢進廚房,我是為了你才肯進去,結果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做的事……”
像是知道了少女聽不見,所以薑淩翊放下心來絮絮叨叨,亂七八糟說著話。
他眼眶泛紅,越說越難受,邊說邊抬起一隻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
那動作帶著幾分孩子氣,似乎不願讓淚水輕易落下,可淚水還是浸濕了他的衣袖,放下手時眼睛紅紅的。
他吸了吸鼻子,又繼續把人抱緊,像是要把少女融入自己的骨血,用體溫傳遞他平日裡說不出來的歉意與柔情。
此刻,他不再是那個任性驕縱的二少爺,隻是一個渴望妹妹原諒的兄長,在這一方無人之處袒露著自己最柔軟的內心。
輕輕把臉頰貼在少女發燙的額頭上,小心翼翼道:“……我知道你不舒服,哥哥就這樣在這裡,像小時候那樣陪著你,好不好?”
窗外,暮色漸濃,餘暉透過窗欞灑下。
*
此刻,宮內。
瑤光殿裡。
緩到現在,溫顏才算是終於從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刺殺中緩了過來,隻是她臉色依舊蒼白,時不時就會肩膀猛地一顫。
畢竟長這麼大,溫顏還是第一次經曆生死時刻。
那毫無防備射向她的冷箭,如同噩夢一般死死糾纏著她,她一閉眼就能回憶起那種瀕死的感覺。
想要徹底消除這心理陰影,又豈是一時半會兒能夠做到的。
皇後坐在一旁,臉色陰沉得仿若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難看至極。
她看著女兒這般模樣,既心疼又氣怒。讓自己宮裡的掌事姑姑給溫顏喂粥,可嘴裡說出的話,卻沒有半分溫情。
一派皇後的威嚴:“顏兒,看來母後平時真是慣壞了你,你竟然敢背著所有人偷偷溜出宮去。”
“這次刺殺,虧得是那個薑初霽還算有用,救了你一把。你要是真出了事,你怎麼辦?”
說到這兒,皇後頓了頓,厲聲道,“養好身子後,你就好好抄幾遍女訓,長長記性。”
皇後雖然打心底裡不喜薑初霽,可這次畢竟是薑初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女兒一命。
皇上知曉此事後,龍顏大悅,直言要重賞她,她也不能阻攔什麼。
溫顏本就受了極大的驚嚇,此刻聽見母後這般嚴厲的訓斥,還要罰自己抄書,眼眶當即就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道:“母後,我本來也根本沒想到要偷溜出宮。”
“本來就是那個薑初霽向我提議,說我要是偷溜出宮,就能更方便……”
話說到此處,戛然而止。
溫顏深知自己母後的脾性,要是讓母後知道自己愛慕裴妄,還因為想見裴妄才偷溜出宮,那可就糟了。
畢竟裴妄隻是靖北王府一個沒有血緣關係收養的世子,身份配不上她這個金枝玉葉的公主,母後一定不會同意她和裴妄在一起。
於是,溫顏立馬改口道:“……方便我在玄安寺遊玩,我才偷溜出宮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幾分心虛與忐忑,不敢直視皇後的眼睛。
皇後聞言,原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眼睛直接瞪起:“……你說什麼?是那個薑初霽攛掇你偷溜出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