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洛薇整個人如遭雷擊,雙腳像是被釘在了原地。剛才還沉浸在即將成為世子妃的美夢中,此刻卻被現實狠狠一巴掌扇醒。
一旁的周姨娘更是倒吸一口冷氣,雙目圓睜,眼珠子都幾乎掉出來。
這怎麼可能。
靖北王妃和世子,竟然不是為了他們洛兒來的,是為了薑初霽來的?
可世子久居寺廟,靖北王妃前日才回京,他們怎麼會認識薑初霽,還為了她親自來相府拜訪?
薑炳榮人也傻了,但很快反應過來。
他哪裡管那麼多,不管洛兒還是初兒,反正都是他的女兒。
於是立馬道:“在在在,初兒此刻應是在她自己院裡。王妃若是要見她,我讓人叫她過來。”
周姨娘看著薑炳榮那副急於討好靖北王妃的模樣,心中一陣氣悶。遠遠狠瞪了一眼薑炳榮一眼,氣得咬牙切齒。
而此時屏風後的薑洛薇,身形一晃,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隻感到一股血直往頭頂上湧,眼前止不住發黑。緊咬下唇,嘴唇都被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又是薑初霽。
為什麼又是薑初霽。
為什麼隻要是她看上的男人,就會被薑初霽給搶走。太子是這樣,世子也是這樣!
薑炳榮此前隻聽下人說昨日薑初霽就回了府,也沒放在心上,壓根沒有細問什麼,對於薑初霽崴腳發燒的事更是一無所知。
此刻,滿心想著與靖北王府攀關係的他,毫不猶豫地立馬安排下人去後院叫人。
裴妄站在一旁,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禁冷冷蹙眉。
他清楚地記得,少女崴了腳,昨日從山洞出來時還發著燒,整個人都很虛弱。
宮裡不想玄安寺刺殺之事傳出,對外宣稱少女前夜留宿宮中,發燒崴腳也是在宮裡發生的事。
可就算燒退了,崴腳也不會好那麼快,少女現在應該還行動不便。
而眼前這個薑炳榮,竟然對女兒受傷生病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不難想象,他昨日根本就沒有去看過少女。
不愧是個能把五歲的女兒扔去寺廟,任其自生自滅的狠心之人。
但此刻,他也不能表露出什麼。畢竟他與少女在山洞裡獨處的那一夜,暫時還不能讓外人知曉。
*
宜蘭院,臥房裡。
暖煦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紗,悠悠灑落在屋內,為房內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
從塗完藥油,薑初霽就一直在墨池霄懷裡懶懶窩著,像一隻慵懶的小貓,尋到了最適合小憩的舒適位置。
墨池霄的目光深沉,宛如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
他很清楚,懷裡的少女昨日說出的那番話,關於裴妄的真正身世,還有北鳴國現任皇帝派來死士刺殺裴妄的事,都是絕不會暴露於人前的機密。
這些事情,哪怕是他這個掌管天下機要的皇禦司指揮使,都不可能對北鳴國如此絕密的事情這般了如指掌。
甚至早在好幾日前,她就謀劃好一切,並且寫信給他請他提前布防。陛下也的確如她所說,對這次皇禦司的功勞大加讚賞。
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內。
他不知道薑初霽的情報究竟是從哪來的。
他從來沒有相信過,少女之前那個什麼預知未來夢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