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假山內的空間本來就狹窄,漆黑,寂靜。
此刻的相擁,比那晚在山洞還要曖昧,緊密。
空氣仿佛凝滯,又仿佛在這一刻,有什麼彆的東西開始升溫。
好近。
近到少女發間和身上的淡淡幽香,縈繞在他的鼻翼。這樣聞久了,讓裴妄向來理智的頭腦都有些發昏。
聽覺、嗅覺、觸覺……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在黑暗的環境中被無限放大,變得更加敏銳。
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相互傳遞,彼此的輪廓也在這近距離的接觸中清晰可感。
黑暗中,兩個人在彼此耳邊每一次加快的呼吸聲,都聽得極為清楚。
像是陷入溫熱的沼澤,逐漸深陷,無法掙脫。
裴妄壓抑著呼吸,隻有胸口的起伏愈大。
一種難以抑製的燥熱,在體內蔓延而上。
裴妄想退開一些距離。
可在這窄小的空間內,他幾乎無處可退,隻能勉強拉開幾分距離。
若是此刻有些許光亮,少女大概能得到她之前想要探尋的東西。
看到這個不染纖塵的清冷佛子,被欲望浸染而掙紮閉眼的模樣。
“世子怎麼了?你聽起來……呼吸聲好重。”
少女的語調依舊天真懵懂,隱隱透著擔憂。
“……沒什麼。”裴妄的聲音聽不出異樣,隻是啞得厲害。
在黑暗中,極力將身體向後靠,不想被少女察覺到什麼。
假山外。
傳來薑洛薇與周姨娘對話的聲音。
[……娘,那個裴世子不會也喜歡上薑初霽吧?]
薑洛薇想起剛才躲在屏風後偷看到的。
男人清冷的氣質如寒冬的冰湖,表麵平靜無波,周身透著一種淡淡的疏離。
仿佛置身於塵世之外,冷眼旁觀世間的繁華與喧囂,不為所動。
如高嶺之花,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於是薑洛薇自我安慰。
[不可能……世人都說那位裴世子心無雜念,每日誦經禮佛一心修行,對世俗功名利祿毫無興趣,更從不讓女子近身。]
從不讓女子近身。
現在這樣的距離,夠近嗎。
裴妄下意識地,在黑暗中看向眼前的人。
[真是奇怪,花園總共就這麼大,薑初霽到底和那個裴世子去哪兒了?]
[他們該不會,是在什麼旁人看不見的地方吧?]
外麵似乎傳來起身的聲音。
少女本能地緊張起來,不安地動了動,卻忘記自己還有腳上的傷站立不穩。
裴妄在少女身形一晃之際,下意識伸手將她的腰攬緊,將她拉近。
反應過來時,剛才勉強拉開的距離一下子猛地相抵,毫無間隙。
一瞬間,裴妄幾乎頭皮發麻。
明顯感到少女的身體也僵了一下,他眼底染上一抹壓抑與掙紮,隻能喘息著沙啞開口:“……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