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的周姨娘,簡直如遭雷劈。
瘋了吧。
這個世界瘋了吧。
縣主?
薑初霽現在被皇帝親封成了縣主?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所有人裡,隻有薑初霽是最為淡定的。
她當然知道南煊帝為什麼封賞她。
她之前的香囊之法,緩解了苦苦折磨南煊帝多年的鼻鼽之症,已是大功。
前幾日的玄安寺刺殺,她又救了本朝唯一的嫡公主一命,沒讓她死在北鳴國死士的冷箭下,守住了南朝的顏麵。
這個縣主,她受得心安理得。
直到周公公被送著離開,所有人此刻再看向薑初霽,眼神已經從看到她拿刀直接將人捅死的恐懼,變成了畏懼。
或者說,敬畏。
府上的下人不知道,他們這個十幾日前才從梅香院解除禁足,從前根本沒人放在眼裡的二小姐,究竟是在這短短時日裡做了什麼。
從無人問津、備受冷落,被相府扔在寺廟十年,回府沒幾日就被關禁閉數月的處境,到一躍成了縣主,還是皇帝親封的縣主。
此時再看向自己這個女兒,薑炳榮早就把什麼少女剛才拿刀捅了人,當麵頂撞他這個爹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一臉激動地問道:“初兒,你前兩日進宮乾了什麼,皇上為什麼要封你為縣主?”
薑初霽沒打算解釋什麼:“大概是陛下看我順眼吧。”
就算是少女答得十分敷衍,薑炳榮也沒了半點脾氣,此刻隻恨不得把自己這個女兒供起來。
這可真是他們薑家的寶啊!
薑炳榮又激動道:“好好好,明日未時?你可要好好準備!”
“你這受了封,成了縣主,日後也算是半個皇室中人了,走到哪兒人家不得高看你,高看我薑家一眼。你可真是爹爹有出息的好女兒!”
卻不料,少女忽然抬起眼,眉眼微微上挑:“明日未時?受封,我怕是沒法入宮。”
薑炳榮冷不丁吸了口氣:“你說什麼?”
薑初霽看向他:“爹剛才不是罰我跪祠堂,跪個兩日才能出來嗎。明日未時?,我出不來。”
薑炳榮猛地喘氣:“這……你就當爹剛才什麼都沒說!”
“你現在可是我們相府的功臣,還受什麼罰?天大的事也沒有你進宮受封重要。”
更何況,少女若真不去,豈不代表他相府抗旨?
薑初霽卻帶著幾分散漫。
“不了,我向來聽爹爹的話。既然爹爹罰了,明日未時?,我就去祠堂跪著。”
但目光些許流轉,“當然,爹若是想叫我進宮,也不是不行。”
薑炳榮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薑初霽歪頭,依舊是人畜無害的眼神,看向一旁已經麵色灰白的周姨娘。
抬起下頜,漫不經心,輕輕吐出一句:“讓周姨娘跪下,向茯苓認錯,明日未時?,我就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