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眾人在晏棄出現後,都打消了對薑初霽的懷疑,想到彆的方向去,皇後心中縱有不甘,卻也隻能強壓怒火,暗自咬牙。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重新堆砌起端莊的笑容,抬手擺了擺,聲音儘量保持著沉穩與威嚴:“罷了,此事便交由大理寺查辦處理,相信大理寺定能查明真相。”
接著,她目光掃過眾人,又繼續說道:“這古樹淨地,本是祈福聖地,如今卻沾染了血腥,實在不宜再行祈福之事,諸位就都先回鏡瀾院吧。”
眾貴女們紛紛福身行禮,應了一聲“是”,便在太監宮女的引領下,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地離開了。
侍衛們神色肅穆,小心翼翼地走進棲桂閣,將周興那已經開始僵硬的屍體抬了出來。
周妙菱一見到大哥慘不忍睹的模樣,頓時悲從中來,淚水決堤般洶湧而出,身形一晃哭著上前:“大哥……”
皇後想起後續周家之事隻覺頭風更疼,閉了閉眼,下令道:“把周家小姐攙扶下去,好生照看,再把此事去周府通個信。”
幾個宮女連忙上前,費力地扶起周妙菱,在她的哭喊聲中,將她帶離。
待其他人都已遠去,周遭漸漸安靜下來。
晏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緩緩俯下身,靠近身旁的少女:“聽說,你是相府嫡女。”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薑初霽的耳畔,惹得她耳後傳來熱意。低沉喑啞的尾音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蠱惑。
“明日上午,我去找你。我等著你帶我遊覽京城,嗯?”
在旁人看不見之處,有意無意,用唇輕輕碰在她的耳垂。
他之前咬過的那裡。
薑初霽微微側頭,與晏棄的目光交彙。
刹那間,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變得濃稠起來,晏棄那深邃的右眼像是藏著一汪深不見底的潭水,幽深得讓人沉溺。
明明隻是正經對話,可從這人嘴裡說出來,不知為何就多了幾分黏黏糊糊的曖昧。好似每一個字,都暗藏什麼見不得人的情愫。
好好說著話,偏有種在和她偷情的感覺。
這就是傳說中的先天背德聖體吧。
換句話說,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
不過薑初霽不為所動。
“殿下是南國貴客,若有什麼吩咐,我自當儘心儘力。”
晏棄懶懶站起身,忽而笑起來:“那……我們明天見。”
晏棄轉身離開。然而,兩人剛才對話這一幕,卻被不遠處的皇後和林婉清儘收眼底。
皇後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這個薑初霽,就是個天生狐媚子!
進宮參加個祈福宴,穿得這般豔麗奪目,禍水一般,擺明了就是想吸引旁人的視線。
如果她與這晏棄是今晚才初次見麵,這位東離國的攝政王現在就竟對她這般另眼相待,現身維護,誰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
勾引了乾兒和那蕭珩還不夠,如今竟連彆國的攝政王都攀上關係。先殺人,又利用晏棄擺脫嫌疑,這般能耐,是她小瞧她了!
皇後眼神愈發陰冷,胸脯起伏著,恨不得立刻上前,懲治這個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少女。
林婉清長睫微微顫動,麵上一副溫婉擔憂的模樣,似是在擔心皇後的狀態:“娘娘……”
才剛開口,就被皇後心煩意亂地打斷,深吸口氣:“罷了,本宮現在頭疼,有什麼事之後再說。”
說罷,皇後一甩衣袖,便準備起駕回宮。
就在皇後轉身的瞬間,薑初霽那清悅如鈴的聲音卻突然響起:“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