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了幫墨池霄治眼傷,自然要儘職儘責。
薑初霽朝著藥櫃走去,搜尋起藥材。將黃連、黃柏、雪參、金石斛、夜明砂置於藥臼之中,持搗藥杵搗成粉末。
白芨薄片投入砂鍋,添上適量山泉水,以小火慢熬。湯汁變濃稠後,將搗好的粉末倒入,拌勻後再加入熬製好的枸杞汁。
這方子能清熱解毒,滋養明目。
待藥汁在青瓷碗中漸涼,她將紗布緩緩浸入藥汁。紗布充分吸收藥汁,輕輕擰至不滴水,隨後敷在墨池霄的眼睛上。
有一滴藥汁從她的指尖墜落,在墨池霄玄色衣擺暈開深色痕跡。
墨池霄身形未動,任由少女帶著藥香的手指擦過他鬢角。新換的紗布還沁著涼意,卻壓不住他眼瞼下灼人的體溫。
敷好紗布後,薑初霽直起腰身,叮囑:“這藥汁能重複使用,一日這樣敷三次,我會再和墨九說聲。”
“嗯。”墨池霄應了一聲,喉結微動。
“不出意外的話,敷個兩日應該就能完全恢複了。”
“嗯。”這次尾音拖得稍沉,像在砂紙上磨過。
薑初霽不禁蹙起眉頭,朝眼前的男人看過去。
“墨池霄,你真的有在聽我說什麼嗎?”
墨池霄頓了頓:“……沒有。”
一時讓人有些有些氣笑,薑初霽追問道:“那你在想什麼?”
墨池霄下頜抬起幾分弧度。雖看不見,卻精準朝著她的方向,緩緩而低沉開口:“你。”
他的確沒怎麼關心自己的眼睛。
反正,瞎不了。
話音剛落,寬大的掌心已經攏住薑初霽的後腦。
指尖纏住她一縷被藥汽熏潮的發絲。
將少女未儘的話語,儘數吞沒在接下來的唇舌交纏裡。
靜謐昏暗的藥庫裡,激蕩起一片起伏而壓抑的喘息。
……
出藥庫的時候,已是一個多時辰後。
墨池霄像是解了禁,如今對自己的欲望不加掩飾。
不過即使是最動情的時刻,他也沒有做到那一步。
薑初霽還記著給外祖父做藥的事情。
在墨池霄的藥庫裡翻了一遍,找到不少能用上,外麵又不好買的珍稀藥材,配了十幾副藥出來帶出來。
隻是這藥,要送去忠遠侯府,也是麻煩。
如果是她要給謝廉,她還得回府重新換上男裝,戴上帷帽,用上次去侯府的身份去送。
不光費事,一個侯府的外人,即使是大夫,這樣上心也未免有些奇怪。
她向來能給自己省事就省事,於是讓人把藥送去靖北王府給裴妄,裴妄再代她找人給外祖父送去,最為方便妥當。
墨池霄眼睛不方便,所以墨九送她出府。
沒想到,一出國公府,她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襲玄色勁裝,衣著布料雖不奢華,卻打理得平整熨帖,更襯出幾分利落。
身形高大,肩寬腰窄,身姿筆挺如鬆。幾縷碎發垂落在剛毅的臉頰旁,愈發襯得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眼神深邃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