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愛女心切罷了。
薑初霽輕輕反握住陳清莞的手。
掌心的溫度傳遞過去,安撫母親緊張的情緒:“娘親,我沒事,有事的是你。”
“什麼?”陳清莞更懵了,原本就迷茫的雙眼更茫然了,呆呆問道,“初兒,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薑初霽將昨晚是薑洛薇先讓人潛入客棧給那兩個護衛下藥,又找人冒充她的丫鬟,將陳清莞從客棧騙出來,再把她打暈擄走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陳清莞聞言,雙眼瞬間瞪得滾圓,滿是不可置信。
在她的記憶深處,當年自己被逐出相府之際,薑洛薇不過是個與初兒一般大的懵懂孩童。
她嘴唇微微顫抖,喃喃問道:“那個薑洛薇,她怎麼會知曉我在客棧?又為何要抓走我?”
在這之前,薑初霽一直沒有告訴陳清莞,當年她被送去在城外老宅後,原主所遭受的種種苦難。
一方麵,是擔心陳清莞才剛被接出來,承受不住。另一方麵,是時機未到,說了也隻是給她徒增悲傷煎熬。
所以陳清莞一直以為,她隻是自己被囚禁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自己為過往的愚蠢贖罪,她的兒女都還能在相府過著好的生活。
但明晚,就是薑炳榮的壽宴,過往的事情都要在明晚有個了斷。
此刻,是時候讓母親知曉一切了。
薑初霽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娘親,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年你被送走後沒多久,周姨娘找來一個算命大師。”
“那個人說我命格與相府相克,薑炳榮和老夫人便把我送去了寺廟,我在寺廟一待就是十年。”
“三個多月前,我被接了回來,又被周姨娘誣陷偷竊被禁足,周姨娘還讓人在我的飯食裡下了蠱蟲。”
陳清莞猶如遭受晴天霹靂,整個人僵坐在床上。
……十年前,她走後不久?
那豈不是,當年初兒才五歲,就被她這心狠的爹和祖母送去了寺廟?!
被誣陷偷竊,被禁足三個月,被人往飯食裡下蠱……
……蒼天啊!
她的初兒,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都經曆了什麼?
陳清莞的臉色霎時間蒼白如紙,淚水控製不住地奪眶而出,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她的眼裡蓄滿淚水,嘴唇哆嗦著,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內心被巨大的震驚與痛苦填滿。
最後,才顫抖著開口:“娘該死……娘真的該死……初兒,都是娘的錯,沒有保護好你……”
泣不成聲。
她是一個失敗的女兒。
更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她又蠢又沒用,不光給自己帶來不幸,又永遠在拖累和傷害她的至親。
早知如此,她當年在出嫁之前,就該死掉的……至少這樣,母親和父親就不會有事,她的女兒也不會來到這世上,遭受這麼多折磨。
薑初霽看見陳清莞痛不欲生的樣子,神色平靜,抬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娘親不用難過,這些賬,我會一筆筆清算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