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越婈還算熟悉,是齊貴嬪身邊的宮女侍畫。
如今這個時候,齊貴嬪還懷著身孕,隻是越婈的記憶中,四個月後在避暑行宮,她這胎就流產了,最終隻是幾個宮人頂了罪。
“明明是你們直接撞過來的...”另一道有些小的聲音爭辯著。
柳香忙扶起跌倒的王才人:“小主,您沒事吧?”
王才人臉色有些難堪,在這麼多人麵前跌倒,說出去都丟人。
轎輦上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她一襲湖藍色織花攢金絲宮裝,容色嬌豔,隻是眉眼間有些淩厲。
齊貴嬪慵懶地靠在轎輦上,看了一眼略顯狼狽的王才人,輕笑了一聲:“原來是王才人,本宮還道是哪來的丫鬟,毛毛躁躁的,差點衝撞了本宮。”
她撫了撫還未顯懷的肚子:“本宮倒是沒事,不過若是本宮肚子裡的孩子有事,王才人可擔待不起。”
王才人站在轎輦下,有些氣憤地看向她:“嬪妾被撞倒沒什麼,可貴嬪娘娘該好生管教下抬轎的宮人,若是哪天把娘娘摔倒了可如何是好?”
“你敢詛咒本宮?!”
齊貴嬪氣急,下令落下轎輦,走到王才人身前冷眼看著她:“王才人不敬上位,還險些傷到皇嗣,本宮就罰你在這跪一個時辰,以示懲戒。”
王才人很不服氣,可偏偏齊貴嬪有些身孕,她一個不受寵的潛邸舊人,如何能和齊貴嬪作對。
若是剛剛就服軟恐怕就沒這些事了,但王才人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柳香見狀忙求情:“貴嬪娘娘息怒,是奴婢沒看清路,不怪小主...”
侍畫一把推開柳香:“娘娘訓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柳香一個不穩就向旁邊摔去,恰好撲在了越婈麵前,將她捧在手上的安神香打落在地。
越婈暗道不好,可不能讓齊貴嬪看見自己的臉。
齊貴嬪是宮中脾氣最差的,經常無緣無故打罵宮人和低位嬪妃,一直到她流產後才消停下來。
越婈緊緊垂著頭撿起地上的安神香,卻不料齊貴嬪的視線緊鎖在她身上。
倏然,一雙繡鞋出現在她麵前,接著下顎被人勾起。
女子精致絕倫的麵容就顯露在眾人眼前。
齊貴嬪仔細端倪著她的臉,臉色愈發陰沉,掐著她下巴的力道讓人發疼。
“本宮倒不知道,宮裡何時有了這般貌美的宮女。”
越婈忙道:“奴婢給貴嬪娘娘請安,奴婢是乾元殿的宮人。”
聽到“乾元殿”三個字,齊貴嬪有一瞬的驚訝,轉而眼神閃過一絲陰狠。
她甩開女子的臉,坐回轎輦上。
“乾元殿的宮人就能衝撞本宮了?”
明知齊貴嬪是故意找茬,越婈不卑不亢:“還請貴嬪娘娘息怒,奴婢奉皇上的命前去內務府取東西,若有衝撞娘娘的地方,聖上定會嚴懲。”
齊貴嬪自然不敢隨意處置禦前的人,可她愈發討厭麵前這人,從第一眼看到她就無比討厭。
禦前何時來了這麼個貌美的宮女,後宮中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
“拿聖上來壓本宮,你以為本宮就不敢收拾你嗎?!”
齊貴嬪孕中火氣大,當即就厲聲斥道。
“你要收拾誰?”
不遠處,鑾輿行了過來。
君宸州一身龍袍坐在鑾輿上,冷峻的麵上沒有絲毫情緒,隻是看著齊貴嬪:
“朕的人何時輪到你來管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