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殿中,君宸州推開門走了進去。
昨夜他便將越婈抱回來了,她喝了藥臉色好了許多,隻是還在沉睡著。
君宸州坐在床沿,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越婈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茫然地看著他。
“醒了?”君宸州彎下腰,貼了貼她的額頭,“還難受嗎?”
越婈搖搖頭,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
“慢些。”男人扶著她的腰肢,在她身後墊了兩個軟枕,放柔了聲音,生怕讓她不舒服。
越婈柔弱地靠在他肩上,看著外邊天光大亮,問道:“嬪妾睡了多久?”
“睡了一整夜,這會兒快過巳時了。”
“嬪妾睡了這麼久嗎?”越婈發絲有些淩亂,精致的小臉泛著病態的白,“皇上可查出是誰要害嬪妾?”
君宸州撫著她柔順的發絲:“是李婕妤...和皇後。”
“朕已經賜死李婕妤,收回了皇後的鳳印。”
越婈驚訝地瞪大了杏眸:“李婕妤和皇後?”
“她們想要害齊氏,這美人暮便是李氏家中送進宮的。”
越婈黛眉蹙起:“若是如此,那嬪妾又是怎麼中毒的?皇上可有查出是誰被收買了,才給嬪妾下毒?”
說著話的時候,越婈沒有錯過君宸州眼中的一絲猶豫。
她眸光閃了閃,知道他必定是沒查到其他的了。
她就是故意留了破綻。
隻要君宸州找不到是誰給她下毒,依著他的聰明,肯定會懷疑是她自導自演。
越婈不過是想賭一把,賭他如今對自己的興趣有多少。
不是說在意她嗎?
那就讓她看看,他有多在意。
既然她無可避免地要卷入這深宮中,她就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而君宸州,就是她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他如今的模樣,不知他是根本沒往這方麵想過,還是不願意去想。
越婈靠在他肩上,輕輕彎了彎唇角,但聲音中卻帶著哽咽,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嬪妾不知,自己何時得罪了她們,為什麼她們要下此毒手?”
她是替上輩子的自己問的。
她一直最懷疑的人是馮若嫣,可沒想到竟然是皇後和李婕妤。
這輩子她沒有被禁足,而皇後想要大皇子,所以這美人暮用到了齊更衣的身上。
她恨自己的軟弱,也恨君宸州的絕情,可現在她更加明白,在這後宮中,沒有寵愛寸步難行,有了寵愛更是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杳杳,她們沒你想的那麼善良。”君宸州自小在宮中長大,見得最多的就是說一套做一套,後宮中的女人是最會裝模作樣的。
見越婈一直沒說話,君宸州低下頭去看她:“怎麼了?若是你覺得處罰不夠...”
“沒有。”越婈搖頭,她微微揚起臉龐,水潤的眼眸還泛著點點濕意,“皇上收回了皇後娘娘的鳳印,茲事體大,朝中會不會有所微詞?”
“不必擔心,朕會處理好的。”
君宸州拍了拍她的後背:“你好好休養,雖說太醫已經將你體內的毒素清除,但你身子弱,還是需要多休息。”
越婈點點頭:“嬪妾知道,嬪妾隻是擔心皇上為難。”
她垂下頭,聲音可憐:“嬪妾在宮中無依無靠,皇上如今為了嬪妾罰了皇後娘娘,後宮之中必定流言紛紛,便是太後那兒...”
君宸州微怔,隨即道:“太後那兒朕會去說清楚,杳杳不必害怕。”
“若是太後傳召你,你便讓人來找朕,或者找借口不去便是。”
“這...會不會不好啊?”越婈摟住他的腰,整個人窩進他懷中,小臉貼著他的脖頸,“嬪妾怕旁人說嬪妾不孝...”
君宸州覺得她太過小心翼翼了,歸根到底她還是不信自己會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