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越婈收拾好出來,沈院判又把這番話原封不動地說了一遍。
越婈看向君宸州被包紮得嚴嚴實實的手臂,坐在他身旁抬著他的手看了看:“這麼嚴重嗎?”
君宸州點點頭:“沈院判說,泡了水容易發炎。”
“皇上先去沐浴吧,等出來藥就熬好了。”
君宸州也沒再纏著她,乖乖地就去沐浴更衣了,平時他沐浴不需要人伺候,但這次手上不方便,便叫了楊海進去。
見他沒有非要粘著自己,借口讓她去幫忙,越婈心底的一絲絲懷疑也就打消了。
“娘娘,這是薑湯,還請您趁熱喝。”宮人端來了薑湯,越婈確實覺得身上有些涼,端起來慢慢喝了下去。
半個時辰後,君宸州乾乾淨淨地走出來,隻是手上的布帛有些打濕了。
越婈走上前去:“你的傷口碰到水了?”
“沒有。”君宸州搖頭,用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帶著人坐在榻上,“楊海笨手笨腳的,濺了點水上來。”
楊海:“......”
越婈瞥了他一眼,然後柔聲道:“那下次讓宮女進來吧,她們心細一些。”
“不要。”君宸州拒絕得斬釘截鐵,他像隻小狗一樣,乖順地把腦袋枕在了越婈的腿上,“朕不習慣宮女伺候。”
“再說了,萬一你吃醋了,生朕的氣怎麼辦?”
越婈哭笑不得:“這種小事有什麼必要生氣嗎?”
“反正不要,朕如今可不能做錯一點,免得你又有借口跑。”
“好好好,隨便你。”
反正越婈不接他的招,不就是想故意賣慘讓自己去幫他沐浴嗎?
就不遂他的願。
君宸州眼巴巴地望著她,越婈撇開頭,拿著布帛幫他擦拭了一下濕潤的發尖。
見她就是不上鉤,君宸州悶哼一聲。
沒過一會兒,沈院判端了藥進來:“皇上,這是驅寒的藥。”
君宸州端過來,隻是另一隻手依舊垂在身側不動。
他看了越婈半晌,結果她都沒反應,君宸州隻好自己開口:“喂我。”
越婈抬起眼看他:“太醫說不能拿重物,勺子是重物嗎?”
君宸州:“...怎麼不是?”
“反正朕的手不方便,你不喂朕就不喝了。”
一點便宜沒占到,君宸州開始耍賴。
越婈歎了口氣,慢悠悠地站起身。
“你去哪兒?”
越婈從床上抱了一個枕頭,朝著門邊走去:“去偏殿睡呀。”
“皇上連勺子都拿不起來,看來傷得很重,臣妾害怕晚上睡覺時不小心碰到您。”
“那可就不好了。”
君宸州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喘不過來。
越婈忍著笑出了寢殿,帶著自己的宮女去了偏殿。
君宸州將藥碗“砰”的一下重重放在桌上,嚇得沈院判一個激靈。
君宸州眼刀子射向他,罵了句:“沒用。”
沈院判:“......”
半夜。
偏殿的燈早就熄了,君宸州輕輕推開房門,隻有床邊放了一盞小小的蠟燭,映著女子恬靜的睡眼。
君宸州放輕了腳步,不想吵醒她。
他斜靠在床頭看了她許久,溫熱的掌心忍不住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的麵頰。
空蕩蕩的內心好似一下就被填滿了,興奮感讓他怎麼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