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宸州走過來,濃鬱的夜色中,越婈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薛嬪的眼神變得痛心疾首:“皇上,您聽到了嗎?皇後她一直在騙你!”
“她和後宮中的其他女人有什麼不一樣?處心積慮利用您的權勢去害彆人!”
君宸州並未理會她的話,他走到越婈身邊,溫熱的大掌包裹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出來這麼久,手都涼了。”
薛嬪目瞪口呆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頗有些聲嘶力竭:“皇上...”
“夠了。”男人目光森然,讓薛嬪感受到一股猶如寒冰刺骨的冷意。
“朕與皇後的事,從來不需要一個外人來評判。”
“皇上...”薛嬪不死心,“嬪妾不願皇上受人蒙騙,嬪妾一心為了皇上,在您口中,嬪妾就隻是一個外人嗎?”
君宸州緩緩側身正對著她:“為朕著想?”
“薛嬪,你為的什麼自己心知肚明。”
“你父兄為官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看在他們的麵子上已經夠寬待你了。”
男人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嗓音低沉冷硬:“馬場那群瘋兔子、靜儀中毒,還有馮氏手底下的一樁樁事情,朕不說,不代表朕不知道。”
薛嬪臉色乍然變得蒼白,捏著衣袂的手指猛然收緊,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君宸州還未和她算前世的賬,僅僅是今生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就夠她死一遍了。
但是馮氏已然伏誅,念在薛家的麵上他給了薛嬪一條生路。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她眼看著日子平靜下來,又將心思動到了二皇子的身上。
他不會讓任何人撫養大皇子和二皇子,那日在越婈麵前他儘量將話說的柔和,但在他心裡,儲君隻有阿滿一個人。
他要讓阿滿的路走得順暢。
薛嬪魂不守舍地扶住柱子,她閉了閉眼,仍舊不認自己的錯:“皇上說這麼多,無外乎是想掩蓋您偏心罷了。”
她冷冷笑著:“您隻想讓三皇子當儲君,所以其他的孩子在您眼中就是一文不值。”
“朕就是偏心。”
君宸州的聲音擲地有聲,他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
人的心生來就是偏的,誰沒有自己更偏愛的?
薛嬪被他的話說得呆愣在原地,君宸州也不想再和她廢話:“楊海。”
楊海從樹蔭後走出來,就聽男人道:“薛嬪冒犯朕與皇後,從此以後禁足毓秀宮,無召不得出。”
楊海得了令,帶著人要將薛嬪帶回去禁足,薛嬪用力地掙紮起來,嘴裡的話越來越難聽,君宸州捂住了越婈的耳朵,直到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越婈感受著他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自己的耳垂,許久才開口道:“皇上有什麼想問臣妾的嗎?”
君宸州搖頭:“都不重要了。”
“朕隻知道,從今往後你都會陪在朕的身邊,那就行了。”
後宮中本就不是一個能夠平和相處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爭權爭寵,貪得無厭,花招百出。
他自小在宮中長大,怎麼會不知道這些。
越婈願意去爭,證明她心裡有他。
他牽起女子的手往回走去,越婈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他:“那皇上還有沒有什麼事情瞞著臣妾?”
君宸州仔細想了想,隨即再次搖頭:“這次是真的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