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
正是請安的時辰,殿內已經坐了幾個嬪妃,皇後還在內殿梳妝。
采薇給她戴上耳釧,用脂粉幫她遮蓋著眼下的烏青。
“娘娘,皇上昨兒一整夜都在乾元殿,也並未傳召任何嬪妃。”采薇將一早打探來的消息告訴她。
皇後眼神閃了閃,似在自言自語:“怎麼可能?”
那酒性很烈,君宸州將一整杯酒就喝了下去,若是他昨夜留宿在坤寧宮,現在周菀就應該已經承寵,運氣好點說不定都懷上龍嗣了。
“乾元殿可傳了太醫?”
采薇點了點頭:“傳了的,不過咱們的人說沈院判就進去了一炷香的功夫,很快就離開了。”
皇後煩躁地扶額,想到自己竹籃打水一場空就心裡不爽快。
為了讓周菀得寵,她大著膽子給君宸州下了助興的酒,若是被他查出來,自己也許都討不到好。
“罷了,繼續派人盯著,彆被人發現。”皇後站起身,換上了鳳袍,“伺候酒水的那兩個宮人處理乾淨,彆留下把柄。”
“是,奴婢明白。”
外殿中,嬪妃們基本都已到齊。
齊貴嬪坐了許久都沒見到皇後出來,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昨兒可是端陽節,皇上竟然都沒有歇在坤寧宮,當真是不給皇後娘娘麵子。”
穎昭儀嘴角上揚,對於皇後丟了臉這事很是樂見其成。
李昭媛抿了口茶水:“倒是可惜了那位周小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結果都沒人看。”
齊貴嬪掩著嘴笑了一聲,周菀看著珠圓玉潤的,是嬤嬤們口中好生養的那種女子,一瞧便知皇後打的什麼主意,偏偏皇上不上鉤。
如今宮中沒有皇子,眾人都想爭著生下長子,自然不願意看皇後得意。
平日裡爭鋒相對的幾個人這會兒湊在一起陰陽怪氣,殿內一時也是一片歡聲笑語。
不多時,皇後扶著宮女的手從內殿緩緩走出來。
她冷眼掃過下首的齊貴嬪,真把這坤寧宮當成自己的地界了,還敢出口狂言嘲笑自己?
“齊貴嬪笑得這麼開心,是在說什麼?”皇後坐在上首,聲音不輕不重,“也說給本宮聽聽。”
不論齊貴嬪心裡怎麼想,總歸麵子上的功夫要做好,她若無其事地道:“臣妾是在和李昭媛說,昨兒端陽節去了太液湖放河燈,很是有趣。”
“是嗎?”
皇後臉上的笑意濃了些:“齊貴嬪懂得放河燈祈福,真是有心了。”
“本宮近來身體不太舒服,不知道齊貴嬪願不願意幫本宮抄寫經書祈福呢?”
齊貴嬪麵上神色一怔,皇後眼底情緒寡淡了些許:“怎麼,齊貴嬪不願為本宮祈福?”
“臣妾不敢,隻是臣妾的字...”
“無礙。”皇後笑著打斷她,“字好不好有什麼關係,重在心意。”
齊貴嬪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內心的埋怨:“是,臣妾遵旨。”
宮裡多的是明誇暗貶的手段折磨人,皇後惡狠狠地在心裡想著,這次非得好好折騰她才是。
殿內安靜了片刻,眾人見齊貴嬪觸了黴頭也不敢多言,縱然皇後再不得寵,她也是皇後,可以處置她們這些嬪妃。
氣氛有些尷尬,這時坤寧宮的總管太監小何子行色匆匆地進來:“皇後娘娘,方才皇上下了聖旨...”
眾人都好奇地望過去,就聽小何子說得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