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放學的時候。
碇真嗣起身,歉意地笑了笑,他朝綾波麗走去。
兩人就這麼正大光明地從班級裡出去,這幾天來班級裡的同學們已經看習慣了,偶爾還有人起哄,大概中學時代,每對情侶都會遭遇被起哄這一環節,好在碇真嗣每次都混了過去。
就是班長洞木光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善。
她在用眼神問為什麼碇真嗣和綾波麗走在了一起,自己的好友明日香那邊是怎麼回事,隻可惜沒有什麼聊天的機會。而且明日香那邊也不願意告訴她事情的真麵目。
兩人就這樣抵達了本部。
和綾波麗在走廊的岔路口分彆,碇真嗣在男更衣室裡換好作戰服,來到走廊,本打算直奔模擬訓練的場地,這時從對麵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戴著一貫的茶色眼鏡,步履匆匆。
是碇源堂。
不知為何,碇真嗣總覺得這個混蛋父親,對自己的態度好像比以前更差了一點。
以前父子兩人碰麵的時候,碇源堂好歹還會瞥自己一眼,這一回連看都沒看,完全就沒有在意這裡有個人一樣。碇真嗣很快反應過來,雖然自己是不在意和綾波的關係問題,但其他人可未必這麼想。
隻是,往常似乎完全沒有注意他這個兒子的碇源堂,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
難道是律子小姐告訴的?
碇真嗣在心裡搖搖頭,否決了這個猜測。
而且古怪的是。
碇司令並未對此有什麼說法。
碇真嗣本以為他會走過來罵自己幾句,可結果從始至終都沒有這樣的動作。似乎比起這件事來,和兒子不溝通才是更重要的事。
可有一件事擺在父子兩人的麵前。
那就是月底的忌日。
回想起來,是這個世界三年前的事情了。上一次在忌日的時候,父子兩人不歡而散,分彆兩地,而後三年都沒有一起去祭奠過。這一回得知了初號機的真相,兩個人也在同一個地方,無論如何都得一起去一下。
“有個事情想和你說。”碇真嗣叫住了他。
碇源堂的腳步停住了。
他轉過頭來,中年男人的麵容冷峻得像是堅硬的鋼鐵一般。
“月底的忌日……要一起去嗎?”碇真嗣主動問。
“……”
這大概是這一兩個月以來,父子兩人第一次對話。
氣氛一時凝滯。
碇源堂仿佛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就這樣直勾勾盯著他,那銳利的目光不像是在看兒子,倒像是在看什麼需要仔細端詳的東西。兩人就這麼保持著對視的姿勢僵持住了,如果他是個正常的少年人,說不定會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可碇真嗣對此毫不畏懼。
五六秒後。
就在碇真嗣以為眼前這個男人會就這麼離去時,碇源堂終於開口了,
“……到時候會帶你去的。”
碇源堂說。
他僅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向了門口,再沒有理會碇真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