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趙升花了一大筆功德,終於滿足了風羽老道的要求。
然後,風羽老道便興致勃勃的向趙升講解起天荒域的風土人情。
這一講就足足講了一天一夜,等到風羽老道腦袋裡的東西都被掏空了,趙升才心滿意足的放其離開。
……
半個月後,趙升主動找到掌門金塵子,向其提出要到天荒域開辟分院。
對於趙升主動為宗門效力的做法,金塵子十分欣賞,當即爽快的答應下來。
在某種意義上,歸元宗非常歡迎築基弟子去到中洲各處界域開辟分院。
分院隨便開,但有一點…每年的“業績”必須達標。
所謂的業績是指精血珠。
按照弟子的多寡,宗門會要求分院上供一定數目的精血珠。
如果業績達標,院主可以得到大筆功德。
若是超額完成,院主不僅能從超額的部分裡得到一半分成,更能在功德堂享受到“打折”兌換的資格。
趙升在歸元宗人脈有限,連親傳弟子都沒幾個。
不過歸元宗的弟子太多,競爭太激烈,其中“野心勃勃”之輩眾多。
是以趙升放出風去後,當天就有十幾個煉氣大圓滿找上門來,自告奮勇的要跟隨他去“建功立業”。
趙升本意不是為此,但麵對這些自帶乾糧的積極分子,他當然欣然接受。
人貴精不貴多!
經過一番麵試,趙升隻收下了其中四人,其他人每個送了幾張精血符就打發走了。
就在趙升專心為天荒域的事情做準備時,一件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打斷了他的計劃。
這天下午,趙升正在專心煉製一批煉血符。
卡察
他腰間懸掛著的一枚玉佩,突然碎裂成兩塊,掉到了地上。
趙升頓時臉色大變,拋下符筆,閃身衝出製符室。
兩個呼吸後,摩崖山山腰某處懸崖,一艘雲舟陡然衝天而起,飛上高天後,繼而向洞天城疾馳而去。
……
六天後,太屋山,
山頂院落裡,趙氏所有修仙族人一個不少全部出現在這裡。此時眾人神情悲痛欲絕。
與此同時,院落的一間臥室裡,趙金劍身體僵硬的躺在床上,臉色無比蒼白。
這個時候,趙升坐在床邊,微微低著頭一言不發,表情卻異常平靜。
在他身後,趙玄靖,趙玄安,趙科汝等趙氏重要人物俱都肅穆而立。
趙升終究沒來得及趕上見趙金劍最後一麵。
眼見趙升沉默不語,等了良久,趙玄安忍不住勸道:“七叔,你不要太過悲傷!四祖爺最後是笑著走的。”
他剛說完,趙升突然哈哈一笑,笑的眼角溢出兩點淚珠,
“你四祖爺當然要笑了。不光他笑,換作是我也會笑。他可以昂頭挺胸,笑著向列祖列宗稟告,說自己沒有愧對祖先的期望。家族在他手上沒有衰落,反倒越來越興旺,已經為後代立下了萬世基業。他...他自豪啊!”
說完,趙升站起來,轉身一臉欣慰的向趙玄靖等人一個個看過去。
趙科汝,築基三層,
趙玄靖,築基四層,
趙玄安,築基二層,
趙玄策,煉氣大圓滿
趙通仙,煉氣大圓滿
……
三十年過去了,趙氏除他以外,有築基三人,煉氣大圓滿四人,煉氣後期十八人……家族修仙族人已超過百數。
另有,太屋山靈地一塊,占地百裡,凡俗族人超過二十萬,勢力範圍遠達千裡之外。
趙氏興旺發達,後繼有人。趙金劍可以含笑死去,而趙升也可以卸下重擔去做一件大事。
一天後,趙金劍風光大葬,當天太屋山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一個月後,趙升現身太屋山山腰,悄悄潛入碧潭,在潭底埋下第一批“後手”。
三個月後,趙升不顧趙玄安等人挽留,毅然離開了太屋山。
離開前,他分彆與趙玄靖,趙玄安兩人秘密長談了兩天。
當趙升走後,趙玄靖隨後也返回天柱山趙氏秘府。他是暗部首領,一生甘於寂寞。
七天後,一艘雲舟悄悄落到了龍鯉湖畔。
趙家搬走後,紫陽宗收回了龍鯉湖,但並沒有遷來新的修仙家族,而是重新作為外派弟子駐地。
趙升沒在此地久留,埋下第二筆“後手”之後,便飄然離去。
當他再次現身之時,已經出現在幾千裡之外的南陽城。
幾百年過去了,梁國早已成了過眼雲煙,然而南陽趙氏卻屹立不倒,號稱千年世家,在甘州獨霸一方。
經過幾百年的不斷擴張,趙氏墓園已經將整座山頭全部囊括進去。
儘管墓園裡墓碑林立,墳塋過萬,但最顯眼的永遠是最中央的兩座陵墓。
夕陽西下,昏黃的陽光斜斜照在墓碑表麵,趙升坐石階上,看著墓碑上的幾行文字,神情有些複雜莫名。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彆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
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看著“妻子”王玉琪的墓碑,趙升沉默了良久。
等到夕陽落山,暮色降臨,趙升忽然一言不發的站起身來,一步步走下山去。
當他的身影在血紅色的夕陽下漸漸拉長消散之時,一陣風吹過,空氣裡忽然傳來一聲輕歎,一句低語緩緩回蕩於墓園中,
“……終究意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