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小幻蝶當真冥頑不靈。老頭子的瞞天符正好尚缺一道主魂,索性就拿她來填補吧!」
「多謝真君出手!此救命之恩,我趙氏沒齒難忘。」
聽到這話,趙升猛的一驚,不由抬頭望去,恰好見到趙玄靖和謝真君兩人也向他看了過來。
趙升見此情形,心裡不自覺的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清陽,你且上前!」這時趙玄靖對他招了招手。
「老祖,莫非我身上有哪裡不妥嗎?」
趙升有些不解的走近了幾步,站到兩人麵前。
謝真君打量了他一番後,便笑眯眯道:「小家夥,放鬆一點!等會兒你睡一覺就好了。」
話音剛落,趙升隻覺眼前白茫茫的天地驟然大變,四周赫然變成了無邊無際的大海。
海風徐徐,日暖和煦,整片大海寂靜無聲,充滿了靜謐氣息。
趙升發現自己躺在海麵上,身體感覺暖洋洋的無比鬆弛,紛亂的思緒正飛速放空,很快達到了某種空靈境界。
一兩息之後,他仿佛陷入了一場無比美妙的夢幻裡,似乎經曆了悠長的歲月,又仿佛僅是一瞬。
呼~
趙升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正好看見了站在對麵的趙玄靖和謝真君兩人。
「嗯?剛剛發生了什麼?」趙升看著麵露喜色的趙玄靖,感到十分驚異。
但下一秒,他的腦海裡陡然多了無數記憶片段,刹那間他之前被封印的記憶全都回來了。
與此同時,一縷微弱的意識波動忽然主動融入進了意識裡。
等吸收了這縷意識,趙升忽然全明白了過來,他居然早已中了千幻娘娘的暗算,自己卻渾然不知。
這一發現,讓趙升後怕不已。
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之後,趙升連忙一揖到底,連聲感謝真君救命之恩。
謝真君卻不在意的擺擺手,接著將麵前的畫作卷起,然後收入袖底。
這幅畫作大約三尺見方,畫上僅有一隻栩栩如生的七彩大蝴蝶,此刻它正在畫中翩翩飛舞,不時撒下星星點點的炫光。
趙升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心裡頓時一驚,這七彩蝴蝶分明是屢屢出現在他記憶裡的那隻。
這等虛幻之物竟也能從記憶裡抽離出來?
化神真君的手段都是這麼神乎其神嗎?
謝真君收起畫卷後,目光轉向那幅紫霞仙子圖,同時隨口說道:「嗯,幻法已被拔除。你們還有事嗎?若是無事就退下吧!」
對於站在此界巔峰的他來說,趙升的事無足輕重,遠不如這幅未完成的畫來的重要。
「到底缺了什麼呢?」謝真君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著。
趙玄靖見狀馬上提出告退。
謝真君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示意兩人自行離開。
然而,趙玄靖看著眼前白茫茫的天地,卻不知從哪裡退出去。
正在這時,趙升忽然大膽的開口道:「可能缺了一首點題詩!」….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謝真君恍然大悟,陡然回過頭來,目露神光的奇道:「小家夥,你倒是點醒了老頭子。道佛儒三教本一家。老頭子差點鑽了牛角尖,既然佛道兩途已然走不通,那何不妨再走一走儒道呢。」
「有趣,有趣!世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說到這裡,他忽然衝趙升問道:「小家夥,老頭子問你,若是讓你給這副畫配上一首詩詞,你會怎麼寫?」
趙升聽完沉吟了一下。
旁邊的趙玄靖見狀臉色一苦,剛想開口解圍,卻突兀的被一股偉力禁錮了身
體,一時動彈不得。
「不要急,慢慢想。要是你能令老頭子滿意,我便送你一份機緣。」
趙升聞言眼前一亮,頓時不再猶豫,朗聲道:「晚輩心有所感,偶得一詩。請試言之。」
說罷,便輕吟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天柱彆無雲。獨立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謝真君聽完此詩,神情若有所悟。
他很快回過神來,露出了一絲笑意,揮手一抓,手裡驀然多了一副畫卷。
隨手一拋,畫卷飛出落入趙升懷裡。
「這副畫是老頭子以前的隨手戲作,這次賞給你了。至於機緣嘛,還需耐心等上幾年,日後自知。爾等下去吧!」
話音剛落,趙升隻覺身體一輕,等看清眼前景象時,已經發現二人離開了大殿,站在大門之外。
肅禮和左宣兩人見趙升他們出現,立即走上前,隱晦的表達了此地不宜久留的意思。
趙玄靖聽懂了,自然提出離開之意。
這時,丐仙忽然從遠處飛了過來,落到趙升兩人身旁,笑著說道:「沒想到此地竟弄出了這等大陣仗,老叫花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真是不虛此行!」
說完這話,他又連聲催促:「走,趕緊離開這裡!再不走說不定就走不了了。」
感應到廣場上投來的眾多目光,趙升兩人對視了一眼。
趙玄靖立即扭頭衝肅禮二人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兩位了。」
肅禮立即拱手道:「前輩過獎了。您三位請跟緊我們,此地禁製眾多,千萬不要誤碰了!」
片刻後,雲霧裡忽然裂開了一道縫隙,趙升三人從裡麵依次飛出,道彆了肅禮二人後,三人閃身墜入下方茫茫濃霧裡。
……
三日後,趙氏秘府,上古靈桃樹下,師徒兩個盤膝而坐。
丐仙一改之前的戲謔,神態莊重的對著徒兒侃侃而談:
「古有開天之說:天地混沌如雞子,盤古生其中。萬八千歲,天地開辟,陽清為天,陰濁為地。盤古在其中,一日九變……」
「太清者元氣之清也!何為元氣?人之先天本源也,元氣初始,精氣神外顯於外……」
「何為九陽?古傳有雲世有湯穀,穀中生扶桑神樹,樹分上下枝,一陽居上枝,而九陽居其下…本功假以九陽為喻,實則扶桑神樹對應人軀,一陽則指真實無虛的亙古大日,九陽卻指的是九大真竅。」….
說到這裡,丐仙突然笑問道:「徒兒,你認為這九大真竅在身體哪些部位呢?」
趙升雖隱有猜測,但仍然搖搖頭,表示不知。
經過幾天相處,他已經對師父的惡趣味頗為了解,當然不會上當。
丐仙見狀頗感無趣,於是揮了揮手,一道光華閃過,隻見一個栩栩如生人體虛象忽而顯現出來,內部的經脈穴竅連成密密麻麻的網絡,纖毫畢現。
丐仙指了指丹田氣海穴,說道:「這就是湯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