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天上忽然下起大片血雨,無數斷臂殘屍從天墜落海麵,將大海染成血色。
短兵相接不過片刻,戰爭迅速白熱化,大量生命如泡沫般消散。
這個時候,兩界元嬰以上的大佬們也接連出動,不是捉對廝殺,就是飛進道兵陣裡掀起腥風血雨。
戰爭十分慘烈,每時每刻都有人隕落。
但在趙升看來,這場兩界大戰看似激烈,實則透著一股小家子氣,規模跟慘烈程度都遠不及當年金壁長城大戰的十分之一。盤
趙升總感覺這場大戰是雙方在例行公事的做著一場戲,仿佛是做給什麼存在看的。
彆的不說,從大戰開打至今,甚至連一位化神真君也未現身。由此也驗證了趙升的猜測。
據他所知,星門每次開啟後,持續時間都不一樣,有長有短。
最短的一次發生在六百年前,僅僅開啟了兩個時辰。那一次沒有一艘大型戰爭法器來得及撤回本土,導致天柱和幽神兩界都死傷慘重。
而最長的一回則是在大戰結束的第一百年,確切的說是一千兩百年前,那一次星門整整開啟了二十三天。
當年兩界都以為星門或許會永久開啟,於是雙方都全力以赴,大軍儘出,戰爭規模大的超乎想象,其慘烈程度不遜色於第二次世界大戰。
所以當星門突然關閉的那天時,兩界高層全都傻眼,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所有人都被星神耍了。盤
或許一切都是星神在故意設局報複。
從那次教訓之後,兩界高層都變得十分謹慎,不約而同的將戰爭規模維持在一定規模,也從那天起開始了持續至今的滲透戰爭。
叮!
就在趙升目光逡巡戰場,尋找機會的時候,一道無形清音忽然從腦海中響起,同時掛在他脖頸間的一枚玉珠,隱約閃爍了兩下。
趙升眸光一閃,神識探入玉珠裡,立刻感應到一條無形絲線從幾十裡外延伸而來,末端於玉珠勾連。
一瞬間,趙升知道此時在絲線另一端有天柱暗諜正在躲避追殺。
此珠名為同心珠,一次性靈器,作用是聯係與定位。盤
不過,隻要暗諜沒有暴露蹤跡,同心珠就不會激發。
若是真正激發了,就意味著那位暗諜的處境異常危險,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此刻,趙升感應到另一邊正在飛快向他這裡接近。
“可惜...!”
趙升微微輕歎,而後心念一動,脖頸間的同心珠突兀的化為一團齏粉,融入周圍海水裡。
下一秒,海水泛起一絲浪花,趙升人已經從原地消失不見。
二十裡外,方辛平感應到最近的那個光點突然消失,頓時怒不可遏。盤
可下一秒,一股極濃烈的殺意從後方逼近,這位紫陽宗的精英築基陡然臉色大變,忍不住捏碎了保命的天遁符。
刹那,人已化為一道驚天長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遁向另外一顆同心珠的方位。
……
一天後,大戰扔在繼續,但烈度與喊殺聲都比剛開始弱了許多。
此時,幾百裡海麵已經被染成了血色,大量殘破不堪的屍體在海麵飄蕩,一些重傷未死之人無力的泡在海水裡,不時發出一聲聲呻吟。
就在這時候,一個麵色蒼白,身穿丹鼎派丹袍,身上散發著築基境氣息的高冠老道緩緩升出海麵,並禦使一方丹爐,向天上的戰場飛去。
他似乎是想重新回歸戰場。盤
十幾個呼吸之後,高冠老道飛上萬丈高空,周圍百裡內有數以千計的修士正在搏命廝殺。
這時,百丈之外一位紅袍中年一見高冠老者大喜過望,連忙高聲喊道:
“守鶴師兄趕緊過來!快與我等組成真火大陣。”
高冠老道扭頭看去,絲毫沒有猶豫的馬上飛過去,與紅袍中年四人彙合。
很快,五位丹鼎派築基修士聯手撐起一團百丈火雲,踏著滾滾赤焰,與幽神界的敵人殺做一團。
有了某人的加入,紅袍中年四人發覺戰鬥越來越輕鬆,凡與之交戰的敵人接連跌落海麵。
足足兩個時辰過去了,他們五人居然沒有一人重傷,僅僅隻是靈力消耗太大,不得不退回浮空堡壘修整。盤
趙升隨著四人,不動聲色的飛到一座直徑超過三千丈的浮空堡壘裡麵。
單看體積,這座浮空堡壘足以裝的下兩艘搬嶽級雲舟。
不得不說,自古以來,戰爭都是最好的催化劑。
相比一千多年前,天柱界的戰爭堡壘明顯有了巨大進步。
以趙升所見,這座浮空堡壘足足籠罩了三層陣法光罩,堡壘外壁上赫然遍布數以百計,丈餘粗的黝黑孔洞,一座座粗大炮口從洞裡伸出,居然全是靈石炮。
除此之外,僅趙升粗略一掃,就看到了六種不同陣法,每種品階最低為二階。
但令他奇怪的是,堡壘上的靈石炮好像並不經常發動,隻有周圍修仙者遇上生死危機的時候,才偶爾射出一道道粗大光柱。盤
然而,趙升很快意識到天柱界這邊好像十分缺乏靈石。
因為不僅僅是這座堡壘,在它附近的三座小型堡壘也同樣如此。
不過,這些不是他現在應該關心的。
趙升如今已經成功混入其中,正好躲在堡壘上不出,等待星門關閉的時候,隨著大軍撤回到天柱界。
趙升的盤算不可謂不周密,其實其他天柱暗諜也大多用同樣的方式回歸本界。
隻是有一句話,他沒想到。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盤
趙升想要帶著天道碎片回歸本界。
然而,幽神界的天道豈能那麼容易讓他蒙混過關。
就在趙升登上堡壘的那一刻,在三十裡外的一座浮空島上,一位身材雄壯,披頭散發的中年道士莫名的心血來潮,突然睜開了眼睛。
若是趙升再此,一定會萬分驚訝,因為這位不是彆人,正是他名義上的大師兄......黎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