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無定星窟這一日,星窟裡火氣滾滾,空氣無比炙熱。此時,緩緩轉動著的星核四周,赫然懸浮著一尊尊古樸大氣,或通體漆黑,或銀光閃閃,或明黃澄澈的煉丹寶鼎。
每尊丹鼎俱都被一團靈火包裹著,在光焰裡載沉載浮,漸漸散發出種種濃烈丹香。
趙升盤膝坐在星核最上方,身體已然融入進巨大火柱裡,一波波駭人而磅礴的神念,如龍卷風暴一般籠罩了方圓千丈範圍。
此刻星核外圍,六大真火球表麵層層火浪劇烈翻卷升騰,透過火球可以隱約看到一件件飛劍,小舟,玉牌等等形製的法寶正在真火裡浮沉不定。
與此同時,趙升身體四周環繞著一塊塊晶瑩剔透的高階玉符。他分裂出的一部分神念正源源湧入所有玉牌中,各自分化烙印出一種又一種強大道法和神通。
此時若是有外人在這裡,一定會驚得目瞪口呆!世上怎會有如此變態,居然能同時做幾十上百件不同的事情,分明是...作弊啊!
然而對趙升來說,一切都不足為奇,隻是習慣性操作罷了!畢竟元嬰期的修煉太苦逼了,平日裡多辛苦勤奮一些,才好賺夠修煉的本錢!
並且星門開啟之日越來越近,他也得此提前做好充足準備。,就在趙升忙著煉丹煉寶之時,火焰島的一座素雅精致的洞府裡,一位滿頭赤紅長發,發尖泛著絲絲金光的青年人正坐在客廳最上首的主位上,一臉孤傲的俯視著左右眾人。
此刻,在他左手邊最上首就坐的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中年人。此人不是彆人,正是洞天城清微坊副坊主趙景原。
而在趙景原對麵,赫然坐在一位肥胖如山,兩腮嚴重下垂,眼睛都被擠成兩條線的癡肥和尚,此人身上的大紅佛袍被滿身肥肉撐得緊緊崩起,仿佛隨時都有可能爆衣。
但人不可貌相,這位癡肥和尚背後隱隱浮現出一尊三丈高的肉山,肉山上麵爬滿了密密麻麻小如螻蟻的人類,男女老少都有,全都在似哭似笑的跪地祈禱著。
癡肥和尚法號不饑,出自古佛教密宗一脈,居然也是一位媲美金丹真人的金身羅漢。
不饑和尚下手邊,正靜坐著三位俊美的年輕僧人,個個散發出不遜於築基境界的不凡氣勢。
或許是等的太久了,不饑尊者忽然口喧佛號:“阿彌陀佛!敢問趙施主,萬火前輩何時出關?”赤發青年...不,應該是趙升的大徒弟!
趙鴻炎聞聽此言,表情澹然道:“老和尚要是等的不耐煩了,隨時可以走。我這當徒弟的如何能作師父的主。他老人家何時出關?誰知道呢,或許馬上,又或許兩三個月也不一定。”
“鴻炎不得失禮!”趙景原眉頭一皺,當即故作不滿的責備道:不饑道友乃是枯榮大尊的再傳弟子,人家今日主動來訪,你應該以禮相待才是。”趙鴻炎會意的點點頭,於是擺正態度,朗聲道:“不饑前輩,剛剛在下失禮了。前輩一開始說,想要求取一朵淨世梵焰。此事說來不難,可我師父如今正在閉關潛修,實在不方便打擾。”
“阿彌陀佛!聽聞萬火前輩最喜歡搜羅世間奇火。老衲這裡恰好得了一團六欲元魔真火,可否換的一朵淨世梵焰?”聽到這話,趙鴻焰和趙景原雙雙眼睛一亮,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
趙景原微微一笑,道:“老夫也聽聞密宗裡出產一種名為滴天髓的珍寶。老夫性子直,有話索性直說了。如果尊者能向清微坊定期供應一定數量的滴天髓。這求取真火一事,還有的談。”他剛說完,趙鴻炎也澹澹的說道:“我師父向來低調,不喜見外人。不饑前輩若是耐住性子等上些許時日。等師父出關,在下一定將此事稟報上去。”說到這裡,趙鴻炎忽然喝道:“揚兒!”話音未落,從外麵轉進來一個相貌英武的年輕男子。
此人大步走上前,衝趙鴻炎躬身行禮:“師尊,徒兒在此!”
“你剛剛為何在外麵來回逡巡?”
“稟師尊,十七老祖已經快至島外。徒兒想問師尊,我等如何迎接老祖大駕?”趙鴻炎聞聽此炎,頓時站起身來,責備徒弟道:“如此大事,你為何不早早稟報!差點壞了吾等大事。”趙景原此時也從椅子上站起,神情略顯凝重。
不饑尊者雖說外表癡肥呆傻,但無疑是心思靈透之輩,一見此等情形,又怎會不知對方故作姿態,於是知趣的立刻口喧佛號提出告辭。
趙鴻炎二人也不作挽留,趙景原更是親自將不饑尊者一行人送出洞府。
稍後他回返客廳,看著大馬金刀踞坐的趙鴻炎,眉頭微微一皺,繼而眸光流轉,委婉勸戒道:“鴻炎你這樣不好。不饑和尚好歹也是一位金丹,怎好如此怠慢!”
“哼,給他麵子叫一聲前輩罷了,說不好聽的,那老禿驢不過是一堆墓中枯骨,老子根本不放在眼裡。”
“你...你這孤傲的性子得改一改了。不說你尚未渡過金丹雷劫,就算已經晉升金丹境了,也不能小看任何人,何況——”
“好了,七爺你就彆絮叨了。以後該怎麼做事,我自有分寸。”趙鴻炎不以為然的打斷趙景原的話後,輕喊了一聲:“徒兒...”
“師尊有何吩咐?”魏行羨躬聲問道。
“為師想再兩個記名弟子,你這一脈還有沒有良才美質了。”魏行羨乃是魏朝皇室旁支,早年因為
“最懂事”,所以成功拜在趙鴻炎門下,成為其親傳二弟子。而像魏行羨這種背景深厚的親傳弟子,趙鴻炎更是一口氣收了六個,非常
“巧合”的是,所有弟子居然全部出自其他六大皇朝的皇室。魏行羨神情異常恭敬:“回師尊的話,我家的六弟和二十一弟都非常懂事,隻是靈根資質差了一點。”趙鴻炎澹然一笑,道:“資質差點沒關係,最重要的是懂事!過些天,你帶人讓為師親自瞧瞧。隻有讓為師滿意,一切好說。”
“是,師尊。”就在這時,趙鴻炎忽然渾身一顫,瞬間從椅子上跳起,滿頭赤發顫動不止。
“是是,師父,我馬上就到!”趙鴻炎連連點頭,仿佛傾聽著什麼。下一秒,他麵色一苦,連忙抬頭衝趙景原施了一個眼色。
然後,趙鴻炎連話都來不及交待,腳下陡然竄起一團火焰,轉瞬間化作一道火光,一閃飛出客廳。
……不多時,趙鴻炎周身光焰環繞,出現在了無定星窟裡。此時,對外人孤傲無比的趙鴻炎卻乖巧得跟兔子似的,低聲問候道
“師父恭安!”趙升也不理會,隻在雙手掐訣,神念凝成一張張無形大網,將漫天飛舞的寶符,出爐的靈丹以及初步煉成的法寶一一抓回身邊,很快收入儲物袋裡。
趙鴻炎不敢出聲詢問,隻好眼巴巴的看著師父收寶,眼裡遏製不住的露出貪婪之色。
故意晾了徒弟大半天,趙升才語氣冷肅的開口道:“鴻炎,你知錯了嗎?”趙鴻炎猛的身體一僵,立即承認錯誤:“徒兒已經知錯了!萬萬不該恃才傲物,目中無人!”
“哼,你才堪堪築基中期而已,就敢藐視一個隨手能滅殺你的金丹真人。老夫很想問一下,到底是什麼給你的膽子。自古以來,被殺的天靈根多了去了,你難道想成為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