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原中央,一泓“弦月”牢牢固定在半空中,折射出大片森冷血光。
此刻,下方大地赫然化作一片無邊無際的血色汪洋,億萬萬張慘白人臉在血海中隨波逐流,哭嚎尖叫著拚命撕咬吞噬著周圍血靈。
一部分血靈成為其他同類的食物,但有少數血靈卻在不斷吞噬過程中,體型急劇“膨脹”,不但長出了穢血蟒身,而且釋放出更濃烈刺目的血光。
一旦有極少數血靈體型超過三丈,它們便會本能的遊向位於血海中央的大金字塔。
所過之處,周圍血靈紛紛躲避開來,主動讓出一條寬敞“道路”。
血海中央,大金字塔高達萬丈,占地百裡之巨,由下而上呈階梯狀,總層數超過千層。
每一層“階梯”都落有密密麻麻的血靈。這些血獸一邊撕咬吞噬著同伴,一邊瘋狂向上攀爬……
越是接近金字塔尖,血靈數量越少,但體型卻越發龐大,同時氣勢更加強橫駭人。
而在緊挨著塔頂之下的兩三層“階梯”中,上麵的每一頭血靈體型都穩穩超過千丈之巨,各個好似洪荒巨獸般散發出的驚天氣勢,真正實力遠遠超過普通元嬰老祖,媲美頂尖大修士。
這座血色金字塔的最頂層是一座巨大廣場,廣場中央赫然佇立著一尊千百丈高的巨大神像,神像無頭卻長有千隻手。
密密麻麻的巨大手臂伸向天空那泓“弦月”,一隻隻血光巨手緊緊抓住“弦月”邊緣,將這條罕見時空裂縫完全固化成一方時空通道。
此時此刻,一艘圓滾滾的龐大碟舟穿越時空通道,順利被“弦月”吐出。
碟舟緩緩飛到血海邊緣,下腹猛的裂開一個“大口子”。
嘩啦!
天上突然下起了活人雨,不計其數的活人從舟腹墜落而下,隨後儘數跌落血海,一時間濺起無數血花。
這些活人在血海中堅持不了一息,就被周圍穢血吞沒,全部沉入海底。
轉眼間,一張張慘白人臉接連浮出海麵,這片血海又多了無數無法投胎轉世的冤魂。
與此同時,一頭頭全身枯瘦堅硬的僵屍從血海深處爬出岸邊,一眼望去沿岸僵屍黑壓壓的延綿百裡,多到數不勝數
這些新晉僵屍搖搖擺擺,步履蹣跚的離開海岸,慢慢走向不遠處向兩邊無限延展,完全籠罩天地的灰暗濃霧。
金字塔祭壇的神像下方,俊美如神的帝乙緩緩收回視線,目光落到麵前光幕上。
此時,這片光幕還有小半被迷霧籠罩,剩下大半區域已經被探查清楚,上麵遍布黑紅黃三種不同光點,光點俱都閃耀不定。
光幕上麵以黃色光點最多,紅色次之,最少的是黑色光點。
這三色光點代表著危險程度高低,黃色意味著危險程度最低,黑色則意味著一旦踏入幾乎必死無疑。
帝乙視線盯住那片迷霧區域,忽然語氣淡漠的開口道:“對麵的意圖弄清楚了嗎?”
一位童顏鶴發,氣息返璞歸真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肅聲道:“稟教宗,內線雖已打入中洲聯盟核心層,但至今沒有探知對麵決戰意圖。屬下也想不通,天柱界為何會如此倉促莽撞,竟敢大膽與我聖教展開決戰!”
如果此時趙升在這裡,定會一眼認出這個童顏鶴發之人,正是他名義上的師尊闕嶽大祭祀!
闕嶽現身於此,意味著此人業已突破化神絕隘,成功晉升真君之位。
帝乙揮手抹去眼前光幕,冷冰冰的說道:“本宗已得天尊示警,你的‘好徒兒’早在幾年前便重新現身。眼前這一切大概率是此人在暗中搞鬼!
闕嶽,你可知罪?!”
闕嶽真君聽完卻是麵不改色:“當年沒能及時扼殺孽徒,完全是屬下的錯。萬望教宗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日後定當親手斃殺那個畜生。”
有道是一成真君,天地闊!
即便帝乙身為天道教宗,也幾乎拿闕嶽沒辦法,除非此人觸犯天條戒律。
是以,闕嶽時刻謹守教規,表麵上不失禮數,但心裡並不怎麼畏懼教宗帝乙。
帝乙眼中厲色一閃而過,語氣轉為平淡:“叱吒真人已經向本宗抱怨過多次。下回換你出麵,將此人替換下來。”
闕嶽聞言眉頭微皺,但還是應承下來:“既然教宗有旨,屬下自當順從。屬下告退!”
說完,闕嶽真君一甩長袖,驟然化作一道劍虹橫空而去。
帝乙望著劍虹消失的方向,表情冰冷之極,腦後忽然顯現出三道血色光輪。
第一層光輪深處清晰浮出一卷光芒璀璨的杏黃色卷軸。
第二層光輪深處則隱約顯出一道三尺左右的暗紅光影,似乎是某種棍狀寶物。
第三層光輪卻似無邊血海,血光耀眼刺目,完全看不清背後隱藏著何等驚世至寶。
……
另一邊,地下巨城深處。
一位體魄雄壯,麵容冷峻的白甲青年忽然找到了某座石室。
他推門進入,很快看到了盤膝而坐的趙升。
當然,在此人眼中趙升是一個身穿青袍,不苟言笑的老者形象。
“信字一脈族人趙日甲,見過老祖。”
“你來了!”趙升睜開眼睛,目光中透出幾分欣賞。
白甲青年趙日甲在南天趙氏金丹一輩中,稱得上大名鼎鼎四個字。
隻因此人僅以金木火三靈根的中等資質,居然在百歲之前便渡過金丹雷劫,晉升為金丹真人。
之後三百年餘年,此人機緣不斷,修為更是突飛猛進,如今已是金丹八重大真人。
若是僅僅如此,趙升並不會相中此人。
讓他另眼相看的是,此人氣運深厚不說,並且主修功法同樣是。
最巧合的是,此人的本命法寶恰恰是當年他留下的千炎鼎。
諸多巧合加在一起,令趙升也不得不感慨,一切或許是命運使然。